“你舅舅新近惨死,母后这几日心中大恸,整日食不甘味夜不能寐,只要想起他便恨不得大哭一场。此仇若是不报,便是母后此生心结!”
萧云翊心尖一颤,有所预感般晃了晃,他迟疑道:“母后是想让我……”
曹后牢牢地抓住萧云翊的手,她目光阴狠似一条毒蛇,无限憎恶:“对,母后要你替我杀了他们!那个姓段的,那几个小乞丐,还有宁姝,我要他们统统死无全尸,一个不留!”
听到宁姝的名字,萧云翊瞳孔蓦地撑大,满眼地不可置信。他张开口想说些什么,可被腕上的刺痛陡然唤醒,曹后手上那一根根尖利的黄金护甲深深刺进他的皮肉里,紧得扎出血来,她咬着牙一字一字道:“你迟疑了。你在心疼谁,宁姝吗?你舍不得她?我的乖儿子,别忘了你刚才在母后面前那番承诺啊,之前那些事母后可以既往不咎,但前提是,替母后完成这件事,然而带着萧云岑的人头回来见我,这大好的江山,母后依然可以双手捧到你面前。翊儿,到底是她,还是你心心念念的江山,你可想好了。”
像心底最深的欲望被吹破,萧云翊喉头不断滚动着,连指尖都在战栗,想要嘶喊,为何要这样逼迫他,为何一定要在这两者中二选其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可是当天下江山四个大字狠狠地撞在他心口时,他忽然迟疑了,那最至高的理想封住了他的嘴巴,拦住了他的抗争,围堵了他的本心,迫使他做了野心底下最软弱的傀儡。
在许久许久的极致挣扎后,他浑身被从水里捞出一样,一点一点地攥住拳头弯下他的膝盖,朝着面前这个代表无上权利的女人低下了头颅与内心所有坚持,喉咙撕破般道:“儿臣,听从母后吩咐。”
曹后伸出掌心,像抚摸一只臣服的兽盖在他的头顶,大笑道:“哈哈哈,这才是母后的好儿子,乖儿子!”
萧云翊复又道:“那夏侯轻呢?母后,为何没有提他?”
曹后脸上表情倏然一变,收回了掌心放在眼下仔细端详,露出一个极其神秘莫测的笑容:“他,不急。母后要亲手将他料理干净,那可是母后我给你父皇准备的最重最重的,一份大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