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姝眉头深深皱起,子归跟徽墨不约而同上前,不让任何人触碰宁姝分毫。
隔着二人,宁姝容色极度坚决地与萧云翊对峙,朗声道:“我既然来,就不会轻易走。按照大越律典,刑案之事向来由刑部、大理寺二司接手处理,从没有军营插手的先例,且此案一开始便是皇后娘娘交由我来调查,如今虽查出一些蛛丝马迹,可疑人等,但他们的口供一概全无,作案动机半点不清,还有那几个孩子的下落更是糊里糊涂,你告诉我案子已经可以收尾,宁姝恕难从命。”
萧云翊无奈地低叹一口气,侧过身,抬手随意拍着大营外两尊自太祖时便立下的狴犴神像:“姝儿,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你应当比谁都懂。有些事没有必要追查得太紧,只要大体不错,解决了最根本的问题,那么细节到底如何又有什么关系呢?物证是你亲自找到的,作案过程也是你亲手捋清的,你身边的徽墨小哥也能证明,那袁晚庭一见到官兵便交代了所作所为,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现下最要紧的不就是赶快将此案结果公诸于众,以证母后清白,也让京城百姓消除恐惧吗?至于没找到的那些孩子,至多两日,严刑拷打之后必定能从那些贼人口中问出下落,姝儿,你就不要担心了。”
他态度摆明了不想宁姝再插手,可他越是如此,越激起了宁姝心中的疑虑,她握紧掌心据理力争。
“是,殿下说的很对,水至清则无鱼,事有轻重缓急,当以大局为重。若是在其他事上,宁姝无法置喙,但这个案子乃我亲自接手,仅凭眼下查出的线索,就一口断定是他们所为,实在太过草率。世上冤假错案,多少因此而起。若为了早日结案,而不慎冤枉了他们,宁姝纵使蒙上双眼,也无法直面自己的良心。殿下说案情已基本查明,那么他们交代自己的作案动机了吗?平白无故跟皇家为敌,陷害当朝皇后,他们哪来天大的胆量?若是殿下连臣女都说服不了,又如何去说服天下千万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