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徽墨手忙脚乱爬上马车,挥着马鞭穿过行色匆匆的人群,追了两条街才追上一路疾奔,被汗水淋透的宁姝。
“宁大小姐,上马车!马跑起来比你更快!”
宁姝一口气跑了两条街,已是强弩之末,见到徽墨赶紧登上马车,坐在车里感受着马儿加速后在耳畔带起的风,她那颗一瞬间失控的心终于逐渐降温,理智一点一点回笼。
徽墨将马鞭高高挥起,回头道:“宁大小姐你别着急,歙砚、九思他们都在世子身边,一定不会让世子出事的。”他眉头紧皱,百思不得其解,“不过世子爷中毒的事情全天下知晓的人也不足十个,且都是亲密可信之人,到底是谁泄露了这个秘密!难道是下毒之人?她想动手了?”
宁姝双眸紧闭,手指用力按在软榻上,几乎将上面绣着的兰草图案抠破,她低声道:“不是别人,就是他自己。”
徽墨不可置信地张大嘴巴:“怎么可能?世子爷他想干什么!不要命了吗?”当他身中剧毒的消息传出,带来的震撼足以用石破天惊形容。不仅仅是京城里这些躲在暗处的野心家会闻讯躁动,更可怕的是南平王府镇守云燕多年,光世子爷率兵杀死的敌军就有数十万,九州之内结下无数仇敌,多少人做梦都想砍下他的头颅。饥渴的鬣狗闻到血腥味,怎么可能不蠢蠢欲动,伺机痛下杀手?
宁姝低抽一口气,刚才跑出的那身热汗在风中逐渐凉透,紧贴在她的肌肤上一直凉到她的心里,许久后她才颤声道:“他想以身为饵。”
至于为什么他如此急迫出此下策,唯有一个原因,她不敢出口。唯恐过往的言灵听见了,让它成真。
徽墨愕然瞪大双眼,震惊得无法说出话来:“我们,我们赶快回去!”他吹响口哨以几乎祈求的口吻,祈求着马儿跑快些,再跑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