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男人刘老三继续叫嚷:“对,对,正是如此!我家虽是给各个酒楼大宅里运菜的,不过向来谨守本分,从不敢多赚菜农一点黑心钱,水涝旱灾了见菜农们可怜,还常常倒贴他们一些银钱,这才穷得自家揭不开锅,想着路上砍些柴火回家,好省几枚铜板给自家活命啊。”说着还硬挤下几滴鳄鱼的眼泪。
无耻之人谈思危见多了,可无耻成这样的还真是大开眼界,他冷笑一声:“那这一件又是怎么一回事呢?你说那女孩儿十一二岁,孤苦伶仃求你们收留,还经常手脚不净。本官怎么听说她亲口对邻家大娘讲她才满十岁,她经常跑出去不是因为偷东西,而是因为她每每被你们打骂折辱得受不了,所以跑出去活命的?”
朱慧娘眼珠子乱晃,把心一横梗着脖子道:“哎,那丫头太会演戏了,一开始也是声泪俱下那般哄骗我们的,所以才把我们哄得团团转。没想到她犯了错竟然还散播谣言说我们夫妇不是,真是人心险恶啊。夫子们说的恩将仇报怕就是这个意思吧……”
这番巧舌如簧,把宁姝差点逗笑了。
谈思危重重一哼,提升斥道:“还在狡辩!”
刘老三瞪起眼珠子,义愤填膺道:“官老爷,我们都是老实人家,你们不能因为听了几句流言碎语就胡乱定了我们罪,不容我们分辨啊。”他脖子一昂,便冤屈地叫喊起来,“老天爷啊,你听听,这帮穿着官袍的人,却生着非人的心,这是要活活冤死我们啊,求您赶快降下六月飞雪吧!”
眼瞅着这两口子要将事儿闹大,脏水一桶一桶地泼,宁姝实在受不了二轮轰炸,站出来道:“我知道为什么。”
冷冷睨了他们一眼,宁姝锐利道:“离不开你家是因为你家有个天生智残二十几岁讨不到媳妇的大儿子,于是你们喜出望外,心想这不是老天爷白送一个现成的儿媳嘛,一个铜板不要。没爹没娘,哭都没处哭去,还能为你家做牛做马,简直再好不过了。可转头你们又担心,她若是好起来明白你们的心思跑了怎么办?毕竟人长着四条腿,不能总看着她呀,或者被邻里知晓了报官去,那可真是吃不着鱼还惹身腥。于是你们冥思苦想,计上心来,好办,趁着丫头还病着脑子稀里糊涂,骗她签下一张婚契,把她身家性命都拿捏在手里不就可以了?至于她说她才十岁,不要紧,对外称大两岁,这样不必等十五及笄,提早两年便可迎娶她入门了,到时候她便是笼子里的鸡鸭,栓绳子的猪狗,再也离不开你家的大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