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思危错愕地看他,望着他围在披风中那张毫无血色的面容,某种猜测忽然在心中涌动,让他下意识按住小桌,半起身惊道:“夏侯世子你难道——”
夏侯轻蓦然睁开眼,那双明耀如星却看不清任何东西的眼睛,像燃着一团火,直燃进谈思危的内心:“旁的与你无关,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你若心有迟疑,此事作罢,往后你与小姝桥归桥路归路,再不得接近半步。”
谈思危心里那把火似乎被他的目光点燃,四肢百骸尽是热意,他心里还有无限困惑,可是某种隐秘的热望一时间压倒了一切,这可能是他唯一一个机会,也是最后得到姝儿的机会,若是错过,往后追悔莫及。这股热望,令他想都不想十指用力扣住案板,郑重而急迫道:“若有上苍垂怜给我这个机会,谈思危死也甘愿。”
夏侯轻终于得到了令他满意的答案,他唇畔勾了勾,握拳重重咳嗽了几声,咳出一唇的红意,待咳完后脸色却更透明了几分。他压平嘴角的弧度,闭上眼睛静坐了片刻,抬起手摆了摆道:“我知晓了,少卿请回吧,来日我将小姝托付少卿,万望你记住今日所言,否则轻地府之中违逆天规地纲,亦要来寻少卿。”
听到敲击声,九思立刻入内送客。
“世子殿下,你的什么身体——”谈思危还有许多要问,已被九思态度强硬地请了出去。他站在朱雀大街的中央,望着那辆载着夏侯轻的马车鼓鼓而去,未扬一片尘烟,而紧随其后的马车里,宁姝掀开车帘一角朝他好奇张望,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同她说一句话,也被马车载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