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太过云淡风轻,却让宁姝掌心一下捏得更紧,甚至微微刺痛。
一个人的一生从呱呱落地的婴孩开始,长成懵懂稚嫩的孩童初探世界,再到意气风发的少年。武陵年少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本该是明媚飞扬的一段时光,可他却被一种叫梅花吻的东西死死扼住了喉咙。
它像地狱的鬼爪,将他行走人世最重要的东西一样一样窃走,从此不可尝百味,不可嗅芬芳,诸般丑恶万里芳华都与他再无关联。
最可怕的是那只可恶的鬼爪,竟然就一直藏在自己身边,随时准备再窃走他下一种知觉,令他最终成为一个五感皆失的废人。这种恐惧感只是随意一想,已教她毛骨悚然。那么,真正经受着这一切的夏侯轻,又该承受着怎样的纠结呢。
将杯中茶浅饮一口放下,夏侯轻如风悠然:“我倒希望真是这一种。那么,这十一年来一直让我困惑、犹豫、忌惮,每一个日夜都在试图折磨我的谜团,也许终于能够在我死之前解开了。”
“你不会死的!”宁姝双手按在桌延下意识低喊道。
撞见夏侯轻脸上些微的错愕的表情,宁姝这才发觉自己刚才好像有些过于激动了,她一时窘迫地别过脸去,片刻后轻声却郑重道:“我是说,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帮助殿下查出下毒之人到底是谁,绝不会让陛下轻易死去。”
夏侯轻浅色的唇微微上提,画出一抹暖风撩春水的弧度,镀着一层薄茧的玉色指尖轻轻在刚才饮过的杯口滑了一下:“那么,我就把自己交给你了。”
宁姝:“……”脸上刚刚降下的热度,直接沸了。是她多想了么,他的意思应该是把他的性命交给她了吧,可怎么听着觉得引人异想翩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