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姝叹了一口气:“我也同样憎恶冯三这样的人,觉得他罪当论诛,只是行刑的人不该是任何人,而是官府。若每个人都按照各人恩怨,自报私仇,那么结果只会是民间动乱,人人自危,秩序荡然无存,那样百姓们又如何能得到安稳的生活呢?所以我们可以同情凶手,却必须抓出他,别无选择。”
见徽墨仍然不怎么服气,宁姝又道:“你知道为什么对方杀了冯三,杀了孙班主,却独独放过了齐握瑜,只是把她吓疯就放回来了?”
徽墨猜测道:“可能是因为当时齐握瑜年幼无知,真以为那孩子是个精怪,罪不至死?”
宁叔不置可否:“可能吧,但也可能是另有打算。”
徽墨不解道:“什么打算?”
“恨毒了齐握瑜,不舍得那么快把她杀死,所以要慢慢来,就像一只大猫捉到了老鼠,先不急着把它吃进肚子里,而是捏在掌心慢慢折磨。他曾经尝过的失去、悲伤与绝望,如今,也要让齐握瑜的亲人一一饱尝。于是他把齐握瑜先放回去,让齐家生出希望,然后再当着齐家人的面,亲手杀死齐握瑜,让那希望顷刻间转变为百倍的绝望。”
徽墨顿时瞠目:“那齐家全家人都会疯的吧……”
四月中旬的日光已开始有些晒人,刺得她眼睛发疼,于是宁姝抬起手遮住,轻声道:“是啊,这才是最可怕也最完美的报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