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观音被他抽得捂着脸蛋栽回沙发,嘴角红肿,指尖带了血。受虐体质的她不怒反笑,十分兴奋,在沙发上扭着身子低声咿咿呀呀,痴迷地望着夏六一,跟犯了疯病似的,连小马的屁股的安危也不在乎了。
夏六一不再理她,挥起皮带就一顿噼啪重响,抽得是毫不留情——他揍小马,不仅因为小马的疏忽大意和收留玉观音这个祸种而导致这次的危险局面,还因为小马居然让玉观音和何初三这样两个身份极其特殊的人见了面,这是贻害无穷的事!——他恨不得将小马脑子里的屎抽出来!
小马自知这次错得离谱,咬着牙一句求饶也不说,光是闷哼着忍痛,没挨几下额头上就渗出豆大的汗水。
还是何初三看不下去拦住夏六一,“六一哥,别打了。”
“让开!”夏六一正在气头上,对他也没个好脸色。何初三扯着他衣袖低声劝道,“六一哥,弟兄们在外头都听着声呢,小马哥是红棍,这么多年既有功劳也有苦劳。况且刚才要不是他保护我……”
小马抬头打断了何初三,“大佬,你别听他的,你继续打!大丈夫顶天立地,我做错了事,就该罚!”
夏六一狠狠又是一皮带,“顶天立地?顶你个肺!闭嘴!”
小马老老实实闭了嘴。
夏六一强忍着愤怒停了手,留下一干手下收拾残局,自己则拽着何初三的后衣领子,粗鲁地拎回车上。
……
归家途中,大佬和大嫂坐在后座上不发一言。阿毛兢兢业业地开着车,阿南在副驾驶座上低头提着裤子串皮带,也是大气不敢出。
何初三不能将他猜到玉观音身份的愤怒表现出来,夏六一不能将他知道何初三猜到玉观音身份的恼怒表现出来。这二位一路上拼命往肚子里塞情绪,等车停靠在何初三在尖沙咀那间租屋楼下时,他俩也就隐藏得差不多了,双双神态平静地上了楼。
“六一哥,洗澡吗?”何初三一边给夏大佬递拖鞋一边若无其事地问。
“先坐下,我看看你的伤。”
何初三身上只有一些很浅的擦伤和几处淤青红肿。夏六一看了看都没什么大碍,便让他先去洗澡。
何初三沉默不言地在哗哗水流下清洗自己,闭上眼睛仰头冲着头发,脑中转得飞快——在夏六一村屋中养伤时偷听到的那些与玉观音有关的只言片语,她若隐若现、呼之欲出的毒贩身份,她炮制人的凶残手段,夏六一入狱前信誓旦旦的洗白和出狱后的屡屡敷衍和逃避,崔东东对他似信似疑、似告似瞒的态度,他们名义上让他加入帮会,但公司的业务和账目却有非常大的一部分没有对他开放……
夏六一始终在隐瞒着什么,仿佛在酝酿着什么……
他的思绪突然中断,警觉地睁开眼,看见了站在他面前的夏六一。
夏六一穿着衣服踏入了水汽当中,一言不发地,按着何初三的后脑勺主动亲吻他。两人在水流中沉默地交接着唇舌。夏六一环住了何初三的腰,将他按在了墙上,热吻愈发深入。然而不过片刻夏六一便微蹙了眉头,移开唇,一擦嘴角,又是一丝血迹——何初三又狠狠咬了他!
迎着何初三隐隐烧灼的目光,夏六一轻叹了口气。
对这小子日益增长的放肆,他只能感到日益增长的无奈。
他退后一步,破天荒主动地,一颗一颗解开了自己衬衫的纽扣,露出结实饱满的胸口,往两边一扯,又多露出两颗小尖尖。何初三眼底的悲愤瞬间被欲望掩盖,没等他将衬衫下摆从裤子中拉出来,就扑上来一把将他按到了对面墙上,更加急切凶猛地吻他。
他掐弄夏六一的小尖尖,解开他的皮带纽扣,手沿着他背脊划入股间探索他。夏六一从被堵住的唇齿间发出难耐的闷哼声,然而何初三仅仅是摸着他的屁股搓揉了几把,便强忍着停了手。
他放开夏六一退了一步,作势转身,又被夏六一拉了回去。
这个肆意妄为、骄纵不羁的黑道大佬第一次这样服软。他紧紧抱着何初三不让他离开,伸长手臂关了水,待到水滴声彻底停歇,这才叹息道,“她叫玉观音,是我以前的生意伙伴。我没有邀请她,是她自己来的。我跟她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我不想再跟她有什么交集……”
何初三却道,“你没有必要跟我解释。”
“阿三。”夏六一头疼地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