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爷似笑非笑地四下一看,感慨道,“何兄弟不愧是文化人,跟夏小六的做派真是大不同哇!”
“乔大哥说笑了,”何初三道,“厨子还是以前的厨子。听说乔大哥喜欢这一道鹅肝酱?”
“哈哈!还是何兄弟懂我!对了,不该叫何兄弟,从今天起该叫何堂主,来来来,老哥今天专程带了一瓶名贵红酒送你,庆贺你高升龙头!”
“不敢当,代堂主而已。”
“哎呀什么代堂主真堂主!我们哥俩心里清楚,都是一回事!哈哈哈!”
乔爷招招手,站在不远处的保镖呈上包装精致的红酒一瓶。乔爷显摆道,“62年的拉菲!比82年还多二十年!老哥专程叫人去法国拍卖行买回来的!怎么样?够气派吧?”
何初三微微一笑,“谢谢乔大哥,有心了。”
乔爷挥挥手叫侍应生过来开红酒,一边等一边与何初三闲聊。待到杯中渐红,他故作优雅地端起来一品,随即“噗——!”地吐了一桌。
何初三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退,拿起餐巾擦了擦脸,心里头颇想把这个又猥琐又污糟的黑大佬按进海里狠狠冲一冲。
乔爷把自家保镖叫过来一顿狂骂,连扇带踹——什么狗屁62年的拉菲!浪费老子那么多钱!何初三出言劝止,乔爷猛回头抓住桌上的台灯,狠狠砸向了保镖的脑袋!
保镖惨叫着跌倒在地,血溅到何初三的裤脚上。乔爷再揪起他血淋淋的脑袋往桌上狠狠一扣!保镖血肉模糊的脸撞进何初三的餐盘里!
何初三顿时明白了乔爷的示威之意,闭起嘴巴不再发言。乔爷又踢踹了保镖好几下,才终于停下手来,让人把被打得半死不活的保镖拖下去了。他大摇大摆地坐在椅子,用餐巾擦拭掌心的血迹,“何兄弟,管教管教下人,没吓到你吧?”
“乔大哥哪里的话,”何初三赶紧摇头道,挥手示意侍应生收拾场面,“下人不听话,是该管教管教。”
他站起来接过侍应生送来的新桌布,亲自动手换了桌布与餐盘,又叫来两杯香槟,好言称赞了乔爷一番,这才平息了乔爷的怒气。而乔爷故意发狂一场,见他脸色发白、谨言慎行、毕恭毕敬、是一副弱不禁风的胆小书生模样,心里便十分得意。
两人和和气气地开始用餐,交流起江湖上的秘闻与政界商界的走势。何初三发挥起专业特长,巧舌如簧地畅谈起金融业的未来。一顿饭下来,他竟然从乔爷手里谈下来一笔价值三千万港币的大生意。餐后他请乔爷下船舱,原本放“巴西电动床”的房间里摆放了两排沙发与一方小桌,被改装成了会谈室。
他将一沓合同摆放在乔爷面前,指着每一条款悉心解释,乔爷被他哄得鬼迷心窍,临签字的一刹那,大脑清醒了一瞬,皱着眉头停下笔来。
“放心吧,乔大哥,”何初三又补一刀,“我人就在这里,又不能跳海逃跑。你的钱能不能到位,三日后就一清二楚。要是出了问题,你尽管上门找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乔爷抬头看他。只见他面容俊美端庄,态度温和谦逊,目光诚恳专注,一看就是一位忠良诚信、童叟无欺的良心商家。根据Kevin的汇报:何初三一个年轻书生,虽然有些花花心思,但手无缚鸡之力,没有一兵一卒,在外承受着警方的调查压力,在内遭到了小马等人的大力反对,孤苦无势,就指望着攀上他乔老哥这棵大树。他哪里有胆子搞什么鬼名堂?
乔爷脑门一热,下笔签字。何初三珍而重之地收起合同,春风满面地与乔爷握手,“谢谢您的信任,乔大哥。”
……
深夜时分,游艇回归码头。何初三亲自站在船头,将乔爷搀扶下船。毕恭毕敬地双手奉上了乔爷的拐杖,他转身从保镖手里接过两个鼓鼓囊囊的小皮箱,一起塞进了乔爷的怀里。
“这是什么?”乔爷疑道。
何初三压低声道,“这是我孝敬‘那位’的东西,有劳大哥转交。”
乔爷不动声色地装傻,“哪位?”
何初三却不跟他多演,微微一笑,贴着他耳朵直白道,“这两箱各有二十万美金,一个是孝敬他老人家的,一个是乔大哥你的辛苦费。小弟我入行晚,没来得及多多孝敬他老人家,有劳乔大哥帮我介绍介绍、美言几句。要是我有幸能亲自去见他,聆听聆听他老人家的教诲,我还有二十万美金报答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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