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齐韵风离开后,沈广美才敢出声,她走到床前,压低嗓子问,“振宇,这件事真的是你大堂哥让人做的吗?你也参与了?”
齐振宇不冷不热的道,“就算我没参与,可只要我姓齐,那封墨报复起来就有我一份儿,你要是害怕,现在就可以走。”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齐振宇扯了下唇角,显然不信她的说辞。
沈广美见状,心里漫上悲凉和无奈,她这个母亲当得也实在失败,但她现在的关心是真的啊,“振宇,我不是替自己考虑,是为你打算啊,你是姓齐不假,但你爸跟你大伯可不是一回事儿,你大伯可以当你堂哥的靠山,却未必能当你的,你得给自己留条后路,不然……”
不然,很可能会成为替罪羊。
听到这番话,齐振宇倒是意外的看了沈广美一眼,没想到她还有这心计和脑子,“这件事我心里有数儿,你还是尽早为自己安排好吧。”
“振宇……”
“我累了,想睡觉。”
齐振宇躺下,背对着她。
沈广美心里那个苦闷啊,挣扎了一会儿,还是拿出手机给自己定了去m国的机票,她仁至义尽了,反正她留下也没什么用,还是远离这个是非之地的好。
……
隔壁,齐韵风跟齐西峥已经对峙了五分钟了,谁都没开口。
齐韵风是看着病房里的凌乱心口悸动,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齐西峥则是盯着他,想看进他的心底里去。
“二叔……”还是齐韵风先出声,他找了把没有被枪打坏的椅子,小心翼翼的避开地上的狼藉,坐下后,不太自然的问,“你没什么事儿吧?”
齐西峥忽然意味不明的笑了下,“我能有什么事儿?不过就是被封墨又揍了一顿,放心,死不了。”
齐韵风嗓子里堵了下,竟是不知道怎么接下去。
齐西峥平静的问,“是你做的吗?”
冷不丁的这一句,让齐韵风脊背僵住,挤出一抹笑来,“二叔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
“韵风,不要跟我玩心眼儿,你跟你爸学的那些手段,都是我曾经玩剩下的。”齐西峥目光凉凉,虽没有动怒,却叫人无端心颤。
齐韵风努力克制着,声音还算稳当,“我是真不知道。”
“行,不知道是吧?那我跟你说,素心,被人袭击了,那些杀手是你派去的吗?”齐西峥想到封墨说的生死未卜,心口又开始撕扯着痛起来,他刚才已经让自己的属下去打听了,封墨没有骗他,也没有夸大其词,素心是真的躺在了重症监护室,秦观潮下了两次病危通知书,严重程度可想而知。
“啊?原来二叔说的是这件事啊,我也是才听说,二叔怎么会怀疑到我头上呢?我才知道蓝素心的名字没几天,跟她又无仇无怨的,找人去杀她做什么?”齐韵风为自己辩解,脸上倒是看不出丝毫心虚。
齐西峥自嘲的道,“是啊,你杀她做什么呢?我也想不通,封墨跑来质问我的时候,我还不敢相信的替你辩解,可事实呢,却那么打脸,韵风,你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十六年前,我离开帝都时,你刚好成年,我对你如何,你都记得清楚吧?”
闻言,齐韵风讪讪笑着道,“当然都记得,二叔对我的好,我怎么会忘呢?但是,这事真不是我干的,我明知道您喜欢她、怎么还能去戳您的心呢?”
“我也不解,韵风,她到底哪里碍着你了、要你非要除了她?就因为我喜欢、对我影响太大?还是觉得她会去当证人、来定我的罪?我都不计较、不害怕,你在担心什么?”齐西峥表情变得狰狞起来,“你动了她,不是戳我的心,而是要我的命!”
最后一句,震耳发咯。
齐韵风吓了一跳,惊疑不定的看着他,他没想到齐西峥会反应这么大,伤心、难过会有,愤怒和气恨也能理解,但这股同归于尽、玉石俱焚的决然是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