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世了,二十年前。”
“抱歉,我……”
“没关系。”宴暮夕很平静的笑笑,“还有什么想问的吗,蓝姨?这里的人,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所以,你可以安心的问。”
蓝素心道,“我相信你们,真的。”
“谢谢,那您还想知道些什么?”
“我,我跟西铮以前是不是认识?”
“对,认识,但并不熟悉。”宴暮夕不带什么个人情绪的道,“齐西铮当年在帝都是个很高调的人,风流多情,混迹于灯红酒绿的场合,他是齐家人,齐家在帝都是权贵之家,所以有玩的资本,他女人也很多,实事求是的说,他花心倒不下流,跟女人交往从来都是你情我愿,他结过一次婚,妻子叫沈广美,生有一子叫齐镇宇,当然,他们早就离婚了,他还跟一个情人生了个女儿,叫齐雪冰,现在正追您的儿子,十六年前,齐西铮不知道怎么认识的您,然后就一见钟情了,您和封二叔伉俪情深,自然不会对他有什么好感,但他不死心,甚至,着了魔……”
越是说道后面,宴暮夕越是迟疑。
蓝素心早已听的脸色发白,如遭雷击一般,浑身的血液都似停止了,脑子里混沌成一团,她不敢问,却在无意识的时候出了声,“车祸,车祸是意外还是人为?是不是跟他有关?”
问完,她像是一个死囚,在等着宣判。
宴暮夕默了几秒,叹道,“人为,根据我们现在找到的证据,八成跟他有关。”
轰的一声,蓝素心什么都听不到了,眼前发黑,天旋地转,她瘫倒在沙发里,如溺水的人大口的喘息,有人焦灼在喊她,有人给她喂水,有人在给她掐人中,她想说点什么,嗓子里堵的生疼,却也不及心口那股撕裂般的疼,她觉得死也不过如此吧?那她为什么不干脆死了呢?为什么要让她活着受这份折磨?她活着就是个错误,是场耻辱,她应该在十六年前就死了的。
最后,她陷入了黑暗。
是宴暮夕给她注射了镇静安眠的药,早就准备好的,他事先问过乔德智,如果蓝素心情绪激动、控制不住时,该怎么处理,这种时候,任何宽慰的言词她也听不进去,那只好先让她睡觉了,否则,她可能会崩溃疯掉,甚至自残。
静园里房间很多,蓝素心昏睡过去后,宴暮夕喊封墨抱她去客房。
封墨最开始无动于衷,还是封白给他一脚踹醒,说道,“你不抱谁抱?你觉得我们谁合适?破晓倒是女生,可她能抱得动吗?”
封墨这才僵硬的抱起蓝素心,跟着宴暮夕去了客房。
客房在四楼,邱冰和詹云熙也睡在这一层上,宴暮夕推开一间为女士准备的房间,里面装修的奢华精致又不失温馨舒适,大气矜贵的四柱床,周围垂着白色的帐幔。
封墨放下她后,就不管了。
柳泊箫很有先见之明的跟着一起进去的,这时候就轮到她出场了,别人都不好帮忙,得避嫌,她用不着,于是帮着蓝素心脱了鞋子,怕她睡得不舒服,又把她的风衣给脱了,拉过旁边的被子,给她遮盖严实,最后跟宴暮夕商量,“要不今晚我在这里陪她睡吧?”
怕她醒来会想不开。
宴暮夕道,“让封墨陪,你陪我。”
柳泊箫,“……”
他就不能委婉点?还有长辈在场呢。
封墨不想陪,沉着脸就想走,被封白拽住胳膊就是一通训斥,“你去哪儿?别跟我使性子,你陪也得陪,不陪也得陪,这是你妈,我们想陪都没那个资格。”
封墨脱口而出,“不是还有齐西铮吗?说不定她想让他陪。”
封白气笑了,“齐西铮要是这时候敢来,你还不得弄死他?他怎么陪?用尸体陪?”
封墨不说话了。
封白狠狠戳着他的额头,“别犯倔,老实待在这里。”
封校长拍拍他的肩,叹道,“小墨,听话,你先陪着,明早我让你伯母过来。”
封墨没吭声,却也不再抗议了,见房间里有张长沙发,他不情不愿的走过去,甩了鞋子,躺了上去,闭上眼,一副准备谁觉的样子。
宴暮夕好笑的哼了声,示意邱冰去橱子里拿了床被子,给他盖上,众人这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