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她反抗,张弘刚捂住了她的嘴弄上了车。
或许因为高温,那天派出所门外,竟然没有一个路过的人。
就这样,她被他再次拖回了那个家里。
母亲出差回来,看到她的惨状,愤怒地和张弘刚反抗,却被张弘刚踹倒在地,拳打脚踢一顿毒打。
于是就有了那一幕。
张弘刚拽着母亲的头发,逼着她跪着挨打。
他让她看着,自己妈妈跪着挨打。
就因为她的反抗。
母亲嘴角的血迹,痛苦的眼泪如刀子剜在她的心上。
应樱几乎崩溃得疯掉,先是疯,然后逐渐麻木。
“还敢跑吗!?”
“还报警吗!?”
“还敢还手吗!?”
“你再敢出去报警。”
“我就打死你妈!”
应樱衣服被他扯坏,浑身没了力气。
世界进入暗无天日的深夜,星星和月亮都消失,一丝光亮都不见。
她缓缓垂下手,眼神木楞地跪着恳求他收手。
“不敢了…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
“求求你,别打妈妈了…”
妈妈吵着要和张弘刚离婚,他就直接将她们囚禁在家里,断绝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不知是否因为身上的伤口发炎,还是心神大损,她开始发高烧,怎么吃药都消退不了。
妈妈求张弘刚,让她带着她去医院,可是张弘刚就是不许。
应樱真的真的,以为自己要病死在那里了。
就在她烧得迷迷糊糊,连眼睛都睁不开的时候。
有人敲门,张弘刚去开门。
一声巨响,家里的防盗门被人踹开,张弘刚那么壮实的一个人,却被那门口身影落拓颀长的人一脚踹翻在地。
应樱烧得直喘,瘫在妈妈的怀里。
她滚烫的脸上接了几滴,妈妈如获解救般哭泣的眼泪。
之后她不记得了,在烧晕过去的前一秒。
应樱感觉到,有人,把自己抱了起来。
有力的,宽厚的,臂膀。
……
计戍寻坐到床边,把躺在床上的女孩揽起来,搂着后背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应樱已经烧到了三十九度以上,速速赶过来的家庭医生给她手腕扎上针,开始打点滴。
打完点滴,医生嘱咐计戍寻注意的事,给方子一些药,然后退出了房间。
应樱不知梦着什么,皱紧了眉,痛苦地细声呜咽着。
计戍寻保持着姿势没有动,就让她靠着自己,保证她安全输液。
他敛眸,听着方子一点点将应樱在贺琴再婚后经历过的所有一一道来。
通过计老爷子帮助,母亲成功胜诉和张弘刚离婚。
计老爷子称霸海尧商场多年,最能知道怎么治死张弘刚这种人。
他利用自己的手段把张弘刚家暴殴打的事迹在他的店铺和房子所在的那一片区域散布开来。
他让张弘刚直接社会性死亡,不仅生意难做,更是在邻里街坊不断加深的唾弃和指责中抬不起头来。
张弘刚只能离开海尧,但是再另一个城市又马上再婚。
再婚以后,张弘刚变本加厉,最后失手把怀孕的妻子殴打致死,入狱十年最后却提前三年释放。
张弘刚那样的人,一定将自己所经历的所有痛苦都归结到贺琴应樱和计家的头上。
于是,他的报复,是必然的。
计戍寻凝视着她苍白的小脸,听着那些,眉头夹得越来越紧。
“……哥,我打听到的就这么多。”方子说完,自己也叹了口气。
当年把贺琴母女从张弘刚的家里接出来以后,后续的事情计戍寻没有再参与。
因为他很快就又被召回了部队。
所以应樱当时到底经历了什么,最后是怎么脱离张弘刚的,以及怎么住进计家的。
他一概不知。
等再回到计家,她就已经住了很久了。
方子交代完,也出了房间,不再打扰。
应樱在他怀里靠着,紧闭着的双眼不安地颤动着,沁出几分眼泪,无法从梦魇中挣脱。
她不止的喃喃:“救…”
“求…”
计戍寻俯首,盯着她此刻发着高热,深陷泥沼,对过往那一段创剧痛深的表情。
沉吟许久。
因为他忽然想起前两天。
她在车上对他笑着说:“没有人不需要甜点,因为日子太苦了。”
计戍寻的眉眼怔松几分,他沉气,抬起手,用拇指替她拂去额头上的虚汗。
“别怕,已经过去了。”
你已经从那里出来了。
作者有话说:
白白:呜呜呜已经过去了,樱樱不要怕了!qaq
回收伏笔:所以第十章才说樱樱为啥不喜欢穿裙子了,因为穿裤子有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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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海盐焦糖提拉米苏
深夜潜伏在窗外的月光阴翳之下。
大约是凌晨,但不知是几时,雨水铺天盖地地从天而降,淋湿了平缓酣睡的海面。
应樱迷迷糊糊地被雨声醒了。
身上虽然依旧不适,但是没有睡之前那么难受了。
她睁眼,发现眼前的卧室又大又宽敞,装潢与自己的小卧室完全不同,她惊了一下。
应樱下意识动了动,手上传来微微的刺痛感。她扭头,看见自己左手上扎着的点滴针管。
再往上抬头,她看见了计戍寻的脸。
应樱更惊。
计戍寻背靠在床头,整个人环胸倚靠在床边,此刻正阖着眼浅浅睡着。
台灯光侧打着,他高挺的鼻梁在颊侧投下一小片阴影,侧脸的线条如刀刻般精致,剑眉微压,就算是睡着的时候也透着一股压迫的气场。
窗外时时响起闷雷声。
雨声将城市原本的喧嚣覆盖住,舒展着属于自己若近若离的节奏。
雨水打在窗台上,打在金属质地的空调室外机上,打在院子各处,与地面石阶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钻过窗子的缝隙传到她的耳中。
她判断着,自己应该处于一楼的某个位置。
应樱平躺在床上,她使劲抬视线,看着计戍寻,眨了眨眼。
室外雨嘈,房间始终安静。
从难以排解的噩梦中脱离,高热褪去,身体又被柔软的被褥包裹,应樱仿佛有一种如获新生的感觉。
她总觉得睡梦中,有什么声音在她耳畔,是模模糊糊,是低沉的。
言语的内容她记不得了,但印象里是些令她倍感踏实的话。
应樱敛眸,尾睫稍颤。
这一切应该都和计戍寻有关。
应樱万万没想到,陪着她,抚平她噩梦的。
是计戍寻。
心里泛起异样的情感,她说不清道不明,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噩梦的内容是半分都想不起了,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还靠在床边的这个人。
应樱盯着自己还扎着针的手,她稍稍动,手指擦过柔软的被面。
随后,她用食指,轻轻勾了勾他上衣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