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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烨与周照还换了身低调的粗麻衣服,挑了几款方便携带的花炮,一些系在腰上,一些串起来背在背上。
两个人从后门出发,身边未带仆从,周照还急吼吼跨过门槛,听到赵烨喊他,一扭头才发现殿下正蹲在太子府的墙头上,周照还竖起大拇指对殿下的行为表示肯定,然后返回府内,锁上后门,踮着脚小声喊:“殿下拉我。”
赵烨活着的十八年,仅有三次做下了身为太子殿下本不应该做的事情。
与周照还初尝禁果,是在他十四岁的时候,那时周照还还是他的伴读。青涩的身子食髓知味,缠着周照还要了几次后,就发现自己被人给嫌弃了,周照还眼睛里闪着泪花对他说:“殿下太凶了,弄得我每次都好疼。”
赵烨未满十五,跟前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上哪儿去通晓房事,只能哄着周照还多让自己在他身上“练练技术”。赵烨自忖这天底下还没有他拿捏不住的人,哪怕是不喜爱他的父皇,多年来也挑不出他的错处,可周照还就是不一样,他敢叫赵烨去勾栏妓院“学手段”。
赵烨骂他:“凭你一个小小伴读,你吃过几根鸡巴就敢要求这么多?”赵烨把自己脑子里仅存的污言秽语全都用了一遍,周照还潇洒的掏掏耳朵然后给了赵烨一个脑崩子:“今天下课本公子带你去长长见识。”
这是第一次,他去逛了民间的青楼,为了学着勾引周照还。
第二次是什么时候呢,赵烨想了想,是被父皇下了命令,囚禁在庆园的第二个月。连母后自缢都未曾流下眼泪的赵烨,在听到外面传来的消息后,不惜用自尽的方式来换取一个父亲的恻隐之心,只为了见周照还。那消息说什么来着,说周照还身染重病,说他身子撑不了几日,说人很快就会死了,他后悔出宫那天没去见周照还最后一面,后来马公公在庆园求了几次人,可惜最后也没能得到面见圣上的机会。
第三次,赵烨看着正在不远处空地上摆花炮的人,小小的身影在夜巷里若隐若现,这就是第三次了,在除夕这天,像平民夫妻一样,和周照还一起疯。
“殿下!”火折子戳到了赵烨脸庞前,面前的人明眸皓齿:“殿下,点炮!”
赵烨接过火折子,顺手揉搓一通周照还的脸,问道:“冷不冷啊?”
“哎呀,不冷呀殿下,快点炮!”周照还催促着。
绚丽的烟花在空中炸开,是一朵赵烨叫不上来名字的花形,周照还的面庞被烟花映的忽明忽暗,五官之间闪烁着喜悦。
赵烨将火折子递给周照还,示意他继续放烟花,自己往后退了几步,一双绣金鲤白鞋踩在雪地上,噶嗞作响,来人细廓英姿,怀里抱着一窝小黑狗,用着极不满意的语气说道:“明知道我就守在外面,还敢带他出来?”
说话的人正是陆凌寻。
“那又如何啊?”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赵烨再不受宠,只要他还坐着一天的太子之位,陆凌寻就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不敢做。
君臣之别,犹如山海难平。
陆凌寻不怒反笑:“太子殿下说得对,臣下从前确实鲁莽了,臣下把自己关在家里十几日,不光是反省自己,还顺带着想了几条妙计……”
“……保证太子殿下半年内重返庆园……”
赵烨看着陆凌寻,五官未见变化:“世子好打算,就不怕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吗?”
“会砸了谁的脚现在定论还为时过早,且往下看呢太子殿下,”陆凌寻摸了摸小狗的皮毛,提起稍大的一只,转身便换了个面孔:“照还,阿晋,来看看寻哥答应你的新年礼物。”
周照还闻言望去,陆凌寻正举着什么东西晃来晃去,仔细一看,是陆凌寻夏天答应他的一窝狗崽子。
周照还托着一只小狗:“殿下,寻哥,是狗子。”他刚才眼里只有烟花,此时满心又都是小狗崽,赵烨心里叹口气,原来喜欢动物啊,以前倒是不曾听说。
一窝狗崽,一地花炮,一个傻子,旁边还有两个背地里斗得你死我活的男人,在一条极少人经过的小巷子里,过了一个与往年都不同的除夕。
丑时过后,赵烨领着周照还回太子府,陆凌寻倒也识趣,并没有加以阻拦,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太子殿下会想和臣下谈谈的对吧,臣下可等不了太久。”
赵烨一把揽过周照还,下巴往上抬了一点:“照还,去同你寻哥道个别,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呢。”
周照还感觉不到两个人之间的暗涛汹涌,笑嘻嘻的凑到陆凌寻跟前,还没开口,就被陆凌寻抓着手塞了一把碎银子,陆凌寻啐他:“死没良心的,你的殿下回来了就不要我了。”
周照还看着碎银子不解,陆凌寻道:“压岁钱,回去吧,早点休息。”
周照还不理解寻哥为何说他没良心,想了半天还是说了一句:“谢谢寻哥。”
还没出正月,宫里果然就出事了。
皇帝的膳食里被人投了毒,投毒之人当夜就查出来了,乃是御膳房里掌火的太
', ' ')('监,一番拷打后竟说背后主使是太子殿下,待到天亮圣上恐怕就要宣人进宫问责了。
信儿是半夜传到太子府上的,赵烨知道是陆凌寻搞鬼,心里想好了托词,叫马公公给庆喜回话:问清楚投毒之人的名字,看他是有师傅也好,徒弟也罢,哪怕睡同屋,找到一个就行,想办法把人扣下,必要保这人活到太子进宫。
周照还一向浅眠,人在赵烨怀里缩了缩,轻轻拢住了赵烨的手臂,赵烨吻了吻他的嘴唇,说道:“我去去就回,等会马公公准备好了膳食你再起床。”周照还慵懒的嗯了一声,这才又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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