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烬知道他过去经历过什么,知道他怕这个。
咔嗒一声,黑色的镣铐应声出现在他的脚上。
是他这个罪人的专属。
冰凉的金属承载着灼伤皮肤的热度,过往种种黑暗不堪的回忆尖叫着回归,夺走全部呼吸。
他在无声尖叫,谈烬听不到。
6昔日甜蜜
夜晚悄然降临,气温又降回让人打寒噤的水平,海浪一点点吞没光亮。附近住宅点起了灯,池新唐的心却逐渐变暗变沉,跟着退场夕阳掉进冰冷的深水。
距离仪式开始,还剩一刻钟。
身上挂着的白色衣衫太过宽松,风直往里灌,吹得人手脚冰凉。脚铐紧紧勒在肉上,估计早已在那里留下深深红印,池新唐无暇顾及,往前一步步拖着自己的脚,努力跟上大部队的步伐。
谈烬在队伍最前面和其他人一起走着,也不同长辈们搭话,面色冷峻,看起来颇有些置身事外的意思。
当年他执意要娶池新唐,和家里闹得很不愉快,前些年每逢母亲忌日,他都会故意错开祭祀时间,不同家人们一道,独自回到这里看一眼,又很快回去。
谈父反应最是激烈,曾扬言要与儿子断绝关系。
如今时隔多年,谈烬重返故土,他家族的长辈还没有那么快重新接受他。
别人都是结伴而行,不至于冷冷清清,唯独谈烬一身孤傲。他却很享受独处似的,肩膀挺直,步伐迈得很大,器宇轩昂,毫不受影响的样子。
池新唐的视线一直追随着这个高高的身影,尽管那个人从来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逝者如斯,昼夜不舍,四时更迭……”
做着预备工作的法师们戴上色彩夸张的面具,摇起铜色铃铛,嘴里模糊不清地念着古怪的咒语。
如果真的能显灵,池新唐比谁都希望谈烬的妈妈能够安息,来世投胎去个好人家,一辈子健康长寿。
不知不觉,她都去世六年了。
在池新唐的记忆里,谈母是一位温柔且刚强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