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1 / 2)

这番情景,看得容欢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由得竭力回想,昨日他从冯府出来后,一切就如游湖泛舟,飘飘荡荡,昏昏沉沉,对于眼前那张娇纯小脸,恍惚是有些印象,但印象又类似于纠缠扭打……

正想着,怀里小人美梦酣甜,用脸在他身上蹭了蹭,似猫儿讨痒一般,嘴畔隐约还挂着一线哈喇子。

容欢眼角微微跳搐,别说现在彼此浑身光溜溜的,光是空气里弥漫的那股子淫糜气味,他已能想象出昨晚究竟有多么的荒唐无度。

一定是因为喝醉了酒,所以才跟她……才跟她……

容欢只觉像掉进无底深渊一般,有了一种被人深深玩弄的感觉,尤其对方此刻还是一脸心满意足的模样,简直像只酒足饭饱后的小狡狐。

这个该死的女人!

容欢全身颤栗,气得抱住脑袋懊悔,回想昔日种种,仿佛一不小心,又是落入她的陷阱,偏偏某人还火上浇油,毫无所觉地砸吧砸吧几下嘴巴,可谓梦里不知愁,香香甜甜。

容欢越看越恼,越看越恨:“你给我醒醒!给我醒醒!”

幼幼被他推得皱下眉头,却仍睡得跟死猪一样。

容欢凝视她宁静的睡颜,忽然又像着了魔般,伸手轻轻触之,那时眸底含伤隐痛,总也不敢相信:“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孟瑾成拒绝了你,所以、所以你才会改变主意,又回来找我了?”

如此思及,复又恨起,他咬牙切齿地道:“你说——你说——”

幼幼哪晓得他说甚胡话一通乱发神经,被他摇来晃去,终给弄得睡意渐浅,打个哈欠,懒洋洋地翻过身子,摆摆手:“不要吵,人家好困呢……”

容欢黑着脸:“你到底说不说?”

幼幼迷迷糊糊,恍如梦中一般,听他问了,便也答:“说什么……”

气氛一阵寂静,幼幼觉得自己又该睡着时,容欢的声音才从耳畔响起:“如果我跟孟瑾成同时落水,你救哪个?”

同时落水……

幼幼记得容欢是会游泳的吧……噢对,那会儿他还救过她来着,那孟瑾成呢?印象中孟瑾成似乎不通水性,那她自然该救不会游泳的那个了。

因此她慢慢吐出三个字:“孟瑾成……”

过去片刻,容欢的声音再次响起:“如果我跟孟瑾成同时遭遇匪贼,你救哪个?”

这个好答啊,她知道容欢自小常年习武,跟皇子们又出自同一位师傅,真的打起来,没准匪贼都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完全不必担心,自然就得救——

“孟瑾成……”

她迷迷腾腾说完,蓦觉周遭空气仿佛降低至冰点,让她一下子冷极了,由头到脚如冰渣刺似的冷,就像是天气异变,猛然度入了隆冬天,与此同时,某人咬着牙,一字一顿地问:“要是我跟孟瑾成,必须死一个,你选谁?”

死一个?这是什么鬼问题,也太难了吧!

幼幼差点破口大骂,随即苦皱眉头,绞尽脑汁地琢磨起来,从私心上讲,她当然是希望容欢活得好好的,可她也不愿意让孟瑾成死啊,那到底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呢……最后她茅塞顿开,所谓夫妻本是同根生,生同寝,死同穴,所以她要跟容欢说,你死,我便死,你活,我便活,一切自然就迎刃而解了!

她闭着眼点点头,张口吐出一个字:“你……”

容欢“噌”地从床上跳起,简直愤痛欲绝:“公玉幼,你好、你好得很,我就知道,我这从头到尾,根本是自作孽,不可活!”

幼幼越听越不对味,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怎么就扯到什么作孽什么不可活了,伸手往枕边摸了摸,空空无人,她念头一闪,刚才好像容欢在跟她说话吧,似乎是他说一句,她就答一句,都说些什么来着……

她睁开眼,发现容欢正在穿衣服,幼幼不知就里地眨了眨眼:“你、你要走了?”

容欢活似被她从后捅了一剑,身形猛震,转过头,真是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了:“公玉幼,你居然还有脸跟我说话。”

幼幼瞠目:“我说什么了?”

容欢恨她还在装傻充愣,冷冷一笑,懒得再费唇舌:“那你就自个儿慢慢想吧。”

幼幼慌了神,不禁仔细回忆,终于记起容欢刚刚在床边问她的一连串问题,她又想了想自己的回答,登时明了缘由,睡意全无,见容欢已经穿靴起身,她来不及披衣,裹了被儿就追上前:“你等等,我、我不是这个意思的!”

她拦住容欢:“你听我解释,我当时睡得迷迷糊糊的,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答些什么……”

容欢冷笑:“我倒认为你清楚得很,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恐怕这些就是你的真心话!”

“屁!”幼幼气呼呼地反驳,“谁睡觉的时候脑子会清醒啊,况且哪个人又跟你似的,竟问些无聊的问题……”

容欢脸色都变了:“无聊的问题?

幼幼当然不知道,她所认为的无聊问题,可是瑜亲王多年来一直解不开的心结呢。

容欢攥紧手,浑身直打哆嗦:“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像狗?被你勾勾手指头,我就摇尾乞怜的送上门了?然后被你耍得团团转,没用的时候再一脚踹开?”

幼幼没料到他会这么说,迎着那似痛似恨的目光,一时打起结巴:“没、没有,我是因为喜欢你……”

“别再说这些虚情假意的话了,我听了就觉得恶心。”容欢恶狠狠打断,同时将视线落在她身上,正是小躯半裸,绸衾滑肌,羞羞掩掩,一副勾人心魄的妖精模样,叫他见了就气不打一处来,“你瞧瞧你现在的样子,跟一只叫春的母猫有什么区别?”

叫春的母猫?

幼幼张大嘴巴,他他他居然敢这么说她?

容欢冷冷道:“从今日起,你就搬回紫云轩,不准再涉足品墨斋一步。”

“我……”幼幼还要说什么,容欢却头也不回地走了。

结果幼幼当天就被迫收拾行李,被“请”回了紫云轩,夜晚幼幼怏怏躺在床上,只觉得束手无措,她不晓得容欢铁石心肠起来,居然连美色都用不上,又莫非是自己用错了法子?想想或许是的,她只想着如何去讨好、求和,却从未想过该怎样能走进容欢的内心,容欢守了她这么些年,而她才不足短短数日,怎可经历一点磨难就轻易气馁呢?如此一想,便有了十二精神,重新振作起来。

翌日伊始,幼幼忙着做起绣活,穿针拈线,手舞指飞,花样更是丰富繁多,绣花绣草绣竹,绣云绣雪绣月,又少不得那成双成对,什么鸳鸯嬉水、什么龙飞凤舞、什么双莲并蒂,什么蛱蝶逐花,又有那寓意吉祥的,如瑞鹊登枝、如五色祥云、如百花争春、如锦鱼跃门……在她手底下皆多姿多彩,栩栩如生,再说绣的什么,绣荷包、绣袜子、绣腰带、绣手帕,绣抱枕、绣软衾、绣鞋垫子,总之能绣皆绣,也不管那人愿不愿意、喜不喜欢,只待成了样,便命人送去品墨斋。

幼幼又想到那首《春庭月》,正是当年容欢亲手所创,可惜有头无尾,只一本半成曲谱落在手里,她翻开轻吟,执笛临唇,此后日夜吹,日夜练,直至断音处,便是吹一声,想一下,再吹一声,添一笔,动辄闭目沉吟,望景生情,不分昼夜,废寝忘食,只为那一首曲谱,一日复一日,庭外梧桐清冷,阶下黄花瘦去,一个月后,终是写成。

要说容欢当初为了赔罪,守在楼阁下给她吹曲,吹得呜呜咽咽,甚是凄凉婉转,断人心肠,如今换了幼幼站在品墨斋前,给容欢吹那首《春庭月》,晨时吹一遍,黄昏时吹一遍,赶上凛风瑟瑟,便披上夹袄罩上兜帽;赶上秋雨纷纷,便让掬珠从后撑伞,也不多做停留,吹完便走。

当然了,平素里幼幼也少不得要打探容欢的行踪,这一点倒指上了掬珠。上回幼幼与宝儿遭遇危险,掬珠挺身相救,幸亏后来性命无忧,只是胳膊腿脚受伤颇重,养伤数日,那阵子吕淞显得颇为关心,幼幼从中就注意到点苗头,后来还曾试探过掬珠,掬珠只是脸红不语,其实掬珠跟习侬在身边多年,幼幼早就有了将她俩嫁出去的念头,偏偏二人性格死倔,只想一心侍主,说什么也不肯,一来二去事情也就耽搁下来,不过吕淞似乎对掬珠十分上心,有时候主仆相见,幼幼看吕淞那眼珠子落在掬珠身上,几乎都快移不开了,掬珠一张俏脸也红得跟得了重风寒似的,是以幼幼正好借打听容欢的事,来观察下二人态度,若真是两情相悦,幼幼绝不会耽搁掬珠,非得把这丫头给嫁了不可。

果然,掬珠每次从吕淞那边打听消息都十分顺利,只是今晚这一回容欢出门,她答得有些磕磕巴巴,幼幼正坐在南炕上,察觉她面色有异,搁下手里的汝窑月白釉茶盏问:“王爷今儿个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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