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女想了想,点点头。
这些日子相处,她学乖了。凡事只要顺从着些,这狐狸就不会想些坏主意欺负她。果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趁着她心情不错,哑女沾着茶水,在桌上写道:什么时候去找孟秋成?
冉雪一看,将碎银子拍在了桌上,扭头就走。
边走边道,腿长在你的身上,你要是想去,便自己去就是,我又没有拦着你。
哑女见她真就这般走远,暗暗叹了口气,无奈也起身跟了上去。
如今她算是明白了,一旦被狐狸魅惑,就难清醒。她这辈子,恐怕都清醒不了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小可爱们的支持,笔芯
第123章 番外:不悔情深一
北姜灭,大周与西梁平分土地,西梁王与景荣公主喜结秦晋之好。一时天下安定,再无纷争。
魏元齐坐在龙椅之上,看着魏安荣身着彩凤喜服,头戴金叉玉珠,垂眸跪在他面前。心头涌上了许多对与过往的追忆与不舍。
魏元齐招了招手,刘喜即刻端上了一个锦盒。
他拿过锦盒走到魏安荣面前,西梁王不比其他人,朕唯独摸不透这人。你此去凶险,定要处处提防。皇兄在此,等候你的佳音。
魏安荣叩首拜了一拜,接过锦盒看了一眼。安荣知道该怎么做。
魏元齐没有多话,只满意点头道,去吧!送亲的队伍就在宫外候着。
魏安荣起身欲走,魏元齐又道,安荣,记住,你永远是大周最尊贵的公主。
魏安荣嘴角勾起一丝惨淡笑意,她是公主,却不是大周最尊贵的公主,她亦不过是权利之下可利用之人。她也不再说话,不再留恋,淡然的踏出宫门,去往西梁。
眼看着魏安荣离开,许久皇后才入了御书房。
目光盯着龙椅上的男人,这个她爱了一生,却又无法永远得到他心的男人。忽然有那么一刻,她发觉自己也并没有那么爱了。经历了诸多世事,她爱的人早就已经变了,而她自己又何尝没有改变。
从她答应帮助孟秋成开始,从她害怕孟秋成会代替自己占据那个男人的心开始。她就已经输了。
既然已经输了,现在,她唯一能够牢牢握在手中的便只有皇后这个位置。所以她不得不想尽一切办法,除掉那些威胁到她的人。比如那个北姜的公主。
皇后踏入御书房的那道门槛时,脸上的表情换上了一副柔情似水的模样,款款移步到了魏元齐面前。
皇上真就放心让景荣公主只身一人去西梁吗?
魏元齐低头审视着他的皇后,嘴角隐隐扯过一些讥讽。
西梁王多次来信,似有些迫不及待了。人多反而更容易引人怀疑,朕相信安荣。
可公主是皇上的亲妹妹,皇上真的舍得?
她是朕的亲妹妹,她更是大周的公主,也是朕的臣子。要怪就怪父皇,是父皇辜负了她的母亲。也是父皇,毁了她母亲。
难道皇上也要毁了景荣公主吗?这句话卡在咽喉,皇后犹豫着,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如今的皇上已不是当初的皇上,她不能左右皇上的想法,同样,她亦不能再说服一个羽翼丰满的帝君。
冬去春来,积雪融化,新枝开新芽。
从大周悠悠行到西梁的一路,魏安荣很少说话。
她的身边,没有她可信任的人。随行全都是皇上安排的守卫,唯一算得上熟悉的该是安淮。
可安淮属暗卫,白日里不会露面。就算夜间,也只是负责她的安危。等她平安到了西梁,他的任务就完成了。她终将一个人去面对,那个未知又陌生的世界。
马车终于进了西梁最繁华的都成,古厩。
魏安荣下意识的挑开了车帘,打量着街道两旁。
与长安相比,古厩倒是稍有逊色。不过如今的天气正好,阳光正暖,街头叫卖之声不绝于耳。偶尔还能听到有卖大周特产的,扯着嗓子吆喝。颇觉熟悉。
等马车行到了西梁宫外时,魏安荣就被宫门口站着一穿着身红色华服,带着银色面具之人吸引。
不用想,她也知道这人是谁。
只她此刻穿的虽然华贵,但于西梁王而言,却还是朴素了些。
魏安荣下了马车,一个婢女就上前来,恭敬道,王后,奴婢墨香,是王上特赐,来伺候王后的贴身婢女。
魏安荣见这丫头年纪不算很大,行为举止极为周到。再看这婢子的恭敬模样,想来是赤绕榕溢静心挑选的。她没有多说话,只点了点头,算是应答。
墨香起身,上前从大周随行的嬷嬷手中扶过魏安荣,在她身边小声道,王上已在此等到王后多时了。
这句话不知为何,让魏安荣心头涌起了一丝异样。
她仍旧不说话,任由墨香搀扶着走到了赤绕榕溢面前。
许久不见,换下了冷酷妆容,如今穿着红色华服,竟显得柔和许多。长发如丝,只随意挽在了身后,额前青丝随风飘荡,多了几分潇洒飘逸。
可这人一开口,就让魏安荣生出了厌恶。她很是确信眼前看见的温和,不过都是错觉。
景荣公主,今日之后,你便是我西梁的王后。面具之下的人,勾动唇瓣,凑近魏安荣耳边,将后面的话压低了些,以二人听到声音说了出来。
无论你之前是谁,什么身份。记住,今日开始,你是西梁的王后,你也只能是西梁的王后。
只是西梁的王后,却不是她赤绕榕溢的王后。
魏安荣觉出话中的意味儿,眸底一沉,王上说的是,安荣铭记于心。她的手下意识的在怀中那个小小的锦盒上按住,抬头却又觉得这人更加陌生了。
墨香,带王后去嘉福殿中好好休息。赤绕榕溢淡淡吩咐了一句。
墨香急忙点头应是。
自从这一日魏安荣入了西梁开始,赤绕榕溢就再未踏足过嘉福殿。
而之前,赤绕榕溢最常去的地方,就是嘉福殿。这是她儿时待过的地方,也是她母后待过的地方。
白日到天黑,天黑到白日,无人问津。这般永无休止的煎熬,让魏安荣的心变得更加孤独。看着镜中的自己,魏安荣拿起牛角梳,梳着胸前的长发。嫁了人,她每日只能将头发盘起。也只有到了夜晚休息时,才会放下来。
墨香打了水替魏安荣洗漱,可那小脸却始终闷闷不乐。
墨香虽是赤绕榕溢安排伺候的,不过对魏安荣倒是十分尽心。
魏安荣见她不高兴,便随口问道,这是怎么了?
墨香摇摇头,奴婢没事。
见她不说,魏安荣也不打算继续追问。
谁知这丫头,想了想,还是气不过道,王后,这西梁向来以东宫为尊。西宫就算是早前就跟着王上的,可也不能越了规矩。您不知道,外面都传成什么样了。
魏安荣好笑的盯着她,传成什么样了?
外面的人都说王后您怕了西宫那一位,说王上心里只有西宫那一位,这王后的位置迟早也要,也要易主。墨香说这话的时候,小心翼翼的看了魏安荣一眼。见她并未生气,这才又道,奴婢觉得王后比西宫那位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也不知王上究竟是被西宫的那位哪里迷惑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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