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雪点点头,哦?想家了。也对,出来久了自然是想家。裕儿丫头家里还有些什么人?这有钱人家,谁会把自己闺女送到这样的地方来伺候呢!咦,这裕儿丫头家里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儿吧!要真是如此,妹妹尽管开口,姐姐我能帮的一定会尽量帮她的。
多谢姐姐好意了,裕儿真的没事,就是想家了。
冉雪笑盈盈的还想开口,凤三从楼梯处走了上来,哟,这丫头回家探个亲也不是什么大事,冉雪妹妹有何必一再追问呢?莫不是裕儿做了什么事,惹到冉雪妹妹了?
凤三撵着帕子,步子轻盈摇曳到锦汐身旁。锦汐妹妹,之前就一直想要向你请教琴艺,今儿你可有空?
锦汐笑道,自是有空的!
那正好,反正今儿也无事可做,不如就现在教我一二可好?
锦汐对冉雪福了个身,便与凤三去了房中。
冉雪倚在栏杆之上,未曾阻拦。嘴角若隐若现的笑意渐渐明显,眸子里透着一股子亮光,低头望着楼下的人,忽而摇了摇头。
洛英站在她身后,欲言又止。
冉雪回头,便看到她脸上的一丝不甘。
走到她面前,伸手在她肩头轻轻拍了拍,有些东西强求不来,有些人也未必如你心中所想那般。
洛英的心猛然一痛,低头立在原地,许久不见动作。
房中,凤三坐在桌前,笑看着锦汐。孟秋成说的没错,冉雪可不是一般二般的花魁,这女人背后的人也绝非一般二般的人。
看来永乐寺一事牵动了不少人心。
而她面前的这个女人,竟是这整个事情的始作俑者。她重新审视着锦汐,到底这女人有什么样的本事,让孟秋成如此在意。
锦汐也察觉到凤三的探究的目光,抬首回看过去。
凤三收了笑意,却是叹息一声。
锦汐妹妹,百花榜对秋成很重要。这件事情,就要拜托你了。
凤三姐姐放心,既然我答应了她,我一定会尽力而为。
凤三凝眉摇头,不是尽力而为,是一定要竭尽全力。其实你别看她外表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其实很多时候很多事,她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些年,她没少吃苦,只这些苦她从不与人说。苦着苦着,也就苦过来了。
刘参将虽说是你义父,可你们没有见过几面。但永乐寺的那些师傅们与你感情深厚,所以你会不顾一切的想要找出真相找出凶手。秋成也一样!
当年那场冤案,在她心中就是一场噩梦。这场噩梦从来没有让她好受过一天。我这样说,你或许不明完全明白。
换一种说法,就是你没有看到永乐寺的师傅们是如何被人杀死的。但是那一年午门尸横遍野,秋成就曾亲眼目了自己的父母人头落地。
这对一个孩子而言,是永远都忘不掉的痛。
锦汐微微讶异,她想不到,孟秋成那样无耻的女人,会有这样的经历。
所以,她才会想要让我拿下百花榜榜首入宫?
是!虽说是以舞女的名义入宫,但若足够惊艳,必然会让皇上注意到。所以你要让皇上,喜欢上你!
锦汐的手攥紧了拳头,一入宫门深四海,明知那人存的是这样的心思,可她却是答应了。这真要入了宫,她怕是没有自由可言了。
凤三按住锦汐的手,她既说过保你,必然不会让你受伤。她从未食言过,这一次,也一样。何况是你,她更不会食言了。
锦汐微微点头,轻声应道,我明白了。
孟秋成躺在自己的床上,从怀中掏出一块绢帕。布料不算很好,上面也只绣着一株兰草。
可她宝贝一样将这绢帕贴身带着,每每看到这绢帕就会想起当年。
师父带着她下山历练,结果半途却与师父走散。
荒山野岭,天黑之后格外吓人。她一个踉跄,从山头滚到了半山腰。两只手磨破了皮,脸也摔的鼻青脸肿。她只得抱着双膝坐在树下,害怕的瑟瑟发抖。
要不是遇见了那人,或许她就找不到师父了。
女孩出现的时候眸子像星星一样明亮,盯着她看了许久。
她怯生生的往后躲。
女孩上前,看着她的手,你受伤了?
半晌她才恩了一声。
痛不痛?
她点点头。
女孩立刻从怀中掏出了绢帕小心翼翼的给她包扎好伤口。
虽然那手法生疏,虽然弄的她实在很痛,但她竟没吭一声,就那样静静看着。看她那副认真的模样,看她粉嫩的小脸,如同瓷娃娃一般。
她看了看自己,灰头土脸的模样,一时有些自卑起来。
女孩握着她的手轻轻吹了吹,这样就不痛了。
她努力点点头。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女孩问道。
她小声回道,我和师父走散了,我找不到出去的路。
女孩牵起她的手,笑道,那我带你去找师父,你别害怕。这里我很熟悉的,我会保护你的。
她任由女孩牵着,那一夜满天星辰,鸟语花香。山间微风徐徐,将所有的美好都吹向了那一片梨花树下。
现在想来,其实那夜并没有多可怕。
孟秋成从回忆之中回过神来,盯着手上的绢帕,蓦地勾唇一笑。
她现在不害怕了,她也可以保护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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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绍仝收押了卢崇之后便将私盐一事如实上报,皇上勃然大怒,下令由绍仝全全彻查此事。皇上此举令太后颇为不满,一连下了三道懿旨,命富察尔泰即刻回京,只怕晚了,恐防生变。
富察尔泰立刻率领一万精兵,马不停蹄赶回京都。
御书房中,几盏灯烛被门口窜进来的风吹的忽明忽暗。
魏元齐看着手中的一封信,仔细看了每一个字,深怕有任何错漏。最后不由露出一丝舒心笑意,将那信放在烛台之上点燃,丢进了炭盆里。
他身旁伺候的是两朝的老太监刘喜,先帝在世时就十分得先帝信任,如今换了一朝皇帝,依旧还能在身边伺候着,除了他为人谨慎,知分寸懂进退之外,还有一点最为重要。
那就是忠心!
刘喜年纪不小了,其他太监到了他这个年纪大多已经告老还乡。可他还在圣驾前伺候着,绝非偶然。
刘喜心里很清楚,皇上在这大周国举步维艰,是因为手中没有实权。尤其是现在,皇上已经立了后,不在是当年那个懵懂无知的孩童。实权对皇上而言,是最迫切,也是最重要的东西了。
这高位上的人,自然是要把权利握在自己手中。只这权利,并不是那么容易握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