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手机关机了?”
“我……”
“你怎么脸这么红?”
“我……”
一只大手直接覆上了春晓的额头,凉丝丝的挺舒服。
“你怎么发烧了?”
春晓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人就被高尚用一件温暖的西服外套包裹了起来,她浑浑噩噩地上了车,无精打采地依靠在车座靠背上。
高尚整个人靠过来,春晓紧张地将头偏了过去,身子略微向后靠。意料中的拥抱并没有到来,原来他只是帮她把安全带拉过来系上,春晓嘲笑自己真是烧晕了头。
直到抗生素通过输液管进入到她的静脉,她才稍微找回来点大脑中的清醒。
高尚的脸色很不好看,似乎在生气。
“怎么病了自己都不知道?体温都39度了,若不是我找到你,你就要一个人在单位挺一晚上?”
“没事,若是死了也算工伤。”春晓的声音又虚弱又低哑,听着有点可怜。
“请你让国家省省心吧。”
高尚递给她一个保温杯,心想还能开玩笑,状况应该好了不少。
“出入平安?这杯子也太丑了吧。”
春晓理解不了高尚的品味,不过,他向来不怎么注重这些生活用品的品质,他的心里除了工作就是工作。
“你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
高尚略微失望的神色一闪而过。
“算了,我不会和病人计较的。”
春晓看他扭脸不看人,忍不住想逗逗他。
“对了,你是几月份生人?”
“一月初。”
“我就说,我早就猜你是摩羯座。”
高尚把脸扭了回来,眉毛高高挑起。
“摩羯座怎么了?”
“天生工作狂。”
春晓的血管太细,滴的快了就会疼。平时她也不是那么娇气,可生病了,满心里都是委屈,到底要脆弱一些。她轻轻拽了拽了高尚的衣角。
高尚转头看见她耷拉下来的眉眼,耐心地问道:“怎么了?”
“又冷又疼。”春晓可怜兮兮地指了指扎着针的那只手。
高尚用手指掐了一下她的手腕,冰凉如水,将输液速度调慢了一些。他犹豫了一下,温热的手掌重新覆盖在了她冰凉纤细的手腕处。
两袋抗生素挂到了夜里十二点,春晓因此有点愧疚,高尚陪她一起熬了三个小时。
此刻,他正坐在医院输液区的凳子上闭目养神,英挺的眉毛浓密,眉心紧皱。
也许是春晓盯着他看的太久了的缘故,他的眼皮动了几下,睁开了眼睛。
“我睡着了?”
他转头看了看输液袋里几乎快没了的药,叫护士过来拔针。
春晓活到三十岁,还是很害怕打针,也害怕拔针,高尚看见她扭曲的五官,恨不得拔腿就跑的身体姿态,觉得很有趣。
“我明明听高磊说过,你劝他输液的时候倒是很有方法,怎么用不到自己身上?”
“你没听说过,自己的刀削不了自己的把吗?”
高尚嘴上不饶人,手却老实的伸给了春晓,让她使劲攥着。
回来的路上,春晓烧退了,此时有点困倦,头依靠在车座背上打盹。
夜深了,路上几乎没什么车,高尚开的飞快,音响里放着忧伤的情歌。
春晓病了的时候很黏人,又乖巧又软糯。高尚觉得那种被依赖的感觉真好,好像他就是春晓的依靠。
黄灯闪烁,高尚尽量平稳缓慢地停下了车,他的手搭在方向盘上,眼光流连在春晓苍白的脸上,她的睫毛并不浓密,却纤长挺翘,偶尔还会轻轻颤动一下。
高尚的心有一种酥酥痒痒的感觉,好像捉住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捉不住,只能任凭它痒痒着。
他直接把车开到了唐悦小区,春晓还没醒,高尚在车里等了一会儿,看她没有转醒的迹象,轻轻拍了拍她。
“嗯,到了吗?怎么开到你家了?”春晓觉得奇怪。
“太晚了,我怕你一个人住,半夜再烧起来,高磊在李天泽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