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尚热脸贴了冷屁股,折腾了几个月,两个人反而吵架吵得更频繁,差点惊动了双方父母,高尚彻底放弃了,又过上了从前的日子。
好在,他身边的同事同学婚姻生活都是一地鸡毛,离婚的离婚,打架的打架,近一半的家庭都过得不好。
高尚的兄弟李天泽是个不婚主义,每两年换一个女朋友,倒是过得最风生水起。
所以,当高尚接到春晓的电话,请他喝喜酒的时候,第一次冲她撒了谎,说自己在外地出差,只转了一个丰厚的红包给她。
他也说不清楚是个什么心理,反正,就是不想再看到春晓和杜明浩在自己跟前秀甜蜜。
那段时间婚姻上的苦恼,并没有让他烦扰太久,因为很快,关于洪庆集团的发展走向,高尚第一次和导师李岳洪产生了严重的分歧。
李岳洪的儿子在国外读金融,没有想过涉足这个领域,所以,她一直都把高尚当做接班人来培养。
高尚也确实争气,研三毕业后在郡城洪庆本部待了一年,就去了海城,一个人将分公司办的有声有色,两年的时间就在当地小有名气。
她将高尚调了回来,又让他频繁接触自己积累多年的人脉,就是为了五年内可以让他接班。
李岳洪之后将以股东的身份,退居幕后,颐养天年。这本来就是一段佳话,也是双赢。
可是,就在接班的这个节骨眼上,高尚和导师在洪庆集团未来的走向上产生了分歧。
高尚早就不满足以北方城市对于环境监测和环境评价方面的能力水平,想参照南方城市的标准对以往的工作领域进行升级,他认为只有提高服务品质,才能让企业倾向于洪庆,进一步扩大市场份额。
李岳洪却不这么想,因为市场份额的分割涉及到的利益纠葛千头万绪,绝不是质量提升就能解决的问题。况且,技术升级需要洪庆投入大量的流动资金,提高运营成本。
李岳洪倒是不在乎资产是否缩水,可是她公司里带着的那些个同僚,都曾经立下过些功劳,不能眼睁睁看着薪金待遇下降。
这些老臣是洪庆集团的根本,很多人在各种环保系统中盘根错节,李岳洪不想冒着和他们闹翻的风险,只好将矛头对准了高尚。
她恩威并施,一边承诺将洪庆集团彻底交给高尚,一边威胁他不要触动公司根基。
高尚刚开始很理解李岳洪的作法,也暂时将改革升级的念头压了下去,想先接手洪庆集团,再从长计议。
公司老人们可不是傻子,知道若是高尚真的接掌了洪庆集团,将来吃瓜捞的还是他们。
他们明着接受了高尚,背地里却一直在结党营私,暗中扶持了一个能力很强的部门经理。
高尚苦于这种派系内斗,几次跟李岳洪建议干脆不破不立,不要再让那些人为了一己私利而破坏集团利益。
万般无奈之下,李岳洪最后还是选择了洪庆集团的这群老朋友们。
高尚作为失了储君身份的前太子,根本就待不下去了,只好带着几个小弟,成立了三石环保,正式开始了创业之路。
李岳洪那个时候还没有彻底放弃高尚,她在整个行业领域里放了话,不过是想逼他低头回来认错,琢磨几年再次将他扶上洪庆集团ceo的位置。
高尚这次却不想回头了。他知道,若是回去了,以后李岳洪也是洪庆集团的太上皇。
他提前去父亲那里预支了几百万资金,放弃了家里化工集团的股份,将全部身家投入到了三石环保里。
春晓那个时候才知道,高尚居然是一个富家子弟,也听说了他出来创业的事情。
有一次,高尚来找春晓。她看的出他神情失落,精神萎靡。
两个人靠在走廊拐角的墙上,向来身姿端正的高尚,疲惫地依靠在墙上,手插在兜里。如果春晓不在,他可能还会点上一支烟。
“最近怎么样?”
他绝口不提自己,而是问起了春晓。
“还好吧,我女儿终于睡整觉了,我回到了人间,你看我的黑眼圈轻了不少吧?”
春晓当了母亲,少了些稚嫩多了些沉稳,眉眼间温柔似水,声音也软糯动人。
听着她讲着女儿那些个充满童趣的小事,让高尚满身的疲惫都渐渐散去了。
他一点都没提,刚才自己在别的处长办公室里,被冷落的那种尴尬,被拒绝的那种灰心。
失去了洪庆集团这个大平台,高尚举步维艰,从零开始已经是不容易,他还要顶着导师故意步下的重重障碍。
春晓知道他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来的厅里,从未见他上身的西服穿的如此板板正正,也从未见过的愁绪也在英俊的面容上笼罩着。
她贴心的什么都没问,这种男人好害怕示弱,她要照顾的是他那颗脆弱的自尊心。
春晓那段时间过得还算惬意,豆豆上了幼儿园,少了婆婆在中间的挑拨离间,和杜明浩的关系又甜腻了起来。她还刚刚被提拔成了副处长,开始独自负责一些不算是重要的项目。
出差总要带着专家的,春晓不假思索地就想起了高尚。
“高老师,你下周有时间吗?”春晓当然知道他已经是高总了,时间不会像以前那样的充裕。
“春晓,有什么事情你就说话吧,你需要我有时间,我就有时间。”
高尚从来没有拒绝过春晓的任何要求,他好像也习惯了,并没觉得任何不妥。
“我下周要去验收几个项目,请你当专家啊?来不来?”
高尚愣了一下,心里明白过来了,他犹豫地问道:“李处知道吗?”
李岳洪和李处长的关系匪浅,春晓来找他,李处长怎么可能同意?
“我还没告诉你吧,我现在是副处长了,下周我第一次独立去验收。找专家这事,不需要他批准。”
高尚露出笑容,颇为欣慰地说:“春晓妹妹真的变成领导了,恭喜你!”
“那你来吧,我命令你来。”春晓第一次发号施令,可惜并不怎么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