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人退下,江意惜开始给她洗眼睛,眼针……
一刻多钟后,屋外多了一个人在默默地看着大长公主和她。
郑吉回来了。
日夜兼程,他提前一天赶回来了。
怕影响江意惜施“眼针”,郑吉回来众人没敢闹出一点动静。
郑吉在厅屋给郑老驸马磕了头,就去侧屋往里看。
一层层帏幔尽头,镶金嵌玉的拔步床上,一个老太太正躺在床上,只能看到她胸部以下及前额以上的头发。
一个年轻小媳妇挡在她前面,低头为她施着针。
从外院走到内院,郑吉已经听管事大概说了大长公主的病情。给她诊病的是孟世子的媳妇江氏,孟大奶奶得愚和大师传承,还用了奇药,大长公主的眼疾已经大好,能看到人了……
孟辞墨的媳妇,不就是江意惜嘛!她是明雅和江辰的闺女,她居然有那个本事!
看后面的身形,她真的有些像多年前的明雅……
江意惜的耳朵异常灵敏。她已经听到厅屋里的动静,知道郑吉此时回来了。
她强忍着心里的情绪,为大长公主施完了“眼针”,又施一般性的针刺。她没有回头,静静望着大长公主。
当最后一根银针取下来,郑吉才走进卧房,一下跪在大长公主床前。
“娘,儿子回来了。”
大长公主睁开眼睛,一把把郑吉搂进怀里哭起来。
屋里的人都只注意着这一对母子,女人们跟着他们流泪,没有人注意到江意惜默默退出卧房,带着两个丫头走了。
江意惜没多看郑吉一眼,恍眼瞧着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
她来到垂花门外,抬头望望天空,万里晴空,冬阳明媚。
她扯着嘴角笑了笑。
那间屋里发生的一切与她没有关系,世界这么美好,为何让别人的事影响自己的心情呢?
虽然父母早世,但她还有爱自己的丈夫、可爱的儿子、懂事的弟弟,又即将迎来一个孩子……
回到浮生居,吴嬷嬷笑道,“二爷回来了,主子们都在福安堂吃晌饭,现在还没散呢。”
江意惜不想过去凑热闹,简单吃了一点饭,就上床歇息了。
她醒来时,看到孟辞墨正坐在床边看着她。
江意惜以为自己在做梦,孟辞墨已经附下身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江意惜惊喜不已,原来不是在做梦。
他一定是听说郑吉今天回京,怕自己难过,特地回来陪自己。
江意惜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脖子,明知故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孟辞墨的头又埋去她的胸口,闷笑道,“想媳妇,就回来了。”
江意惜的手在他的脸颊头上游离着,喃喃道,“我也想你,想得紧……”
两人亲热了一会儿,江意惜才说道,“那个人回来了。”
“你们说话了吗?”
“没有。”
“不要多想,既然不想认,只当他是我祖父的徒弟,我的上峰。”
“嗯。”
申时末,两人去了福安堂。
除了上衙的二老爷和孟辞晏,孟辞羽,所有主子都在,连多日不见的二夫人和孟华也来了。
孟照安倚在爹爹脚边,抿着小嘴直乐。
江意惜招呼二夫人“二婶”,二夫人只扯了扯嘴角,江意惜混然不觉。
看到孟辞墨,老太太高兴,还是纳闷道,“今儿怎么回来了?”
孟辞墨道,“有事去了趟兵部。”
看到多日不见的爹爹,正躺在炕上啃脚丫的小存存一下翻过身,向炕边爬来,咧着大嘴乐,一串银线从嘴角落下。
孟辞墨过去把他抱进怀里,对孟辞阅笑道,“二弟辛苦了。”
老爷子又大大夸赞了孟辞阅一番,说他能吃苦,有担当,一切以家族为重。
孟华起身给孟辞阅屈膝道谢,“谢谢二哥。”
多日不见,孟华不止性格大变样,似乎连模样都有了变化。很瘦,显得方脸更小,倒是多了两分清秀。
老爷子非常满意孟华的变化,识时务,勇敢,能够直面所有不堪,知道为将来的生活谋划和作准备。而作为男人的孟辞羽,到现在都没有勇气出现在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