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承不愧为第一军师之名,只短短半天就把百人小队训练的进退有度。
三春大为赞叹,又跟庞万进言,要借一万兵所用。
庞万也想瞧瞧董承的本事,便把一万燕军交给他,董承不仅训练的很好,还排了一套阵法,如此以来,燕军的战斗力陡然上升了不少。
三春趁机跟他讨论一些军法战术,董承都一一答复。她前一阵子曾和容公子讨论过兵法,这个董承的见识和本事都不亚于他,让人对他敬佩不已。
董承对于三春在军师方面的造诣也很吃惊,他本来以为她是个无知妇孺,没想到却有不同他人的一番见解。心里暗想,原来君侯看中的是她的才,不是她的貌啊。只是这样的人,却并没得到庞万重用。看来人说庞万嫉贤妒能,这话倒是不假。
两人聊了数日,很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意思,连把城阳君交给的任务都抛在脑后了,等到仲雪派人来催问,才猛然想起还有重要的事没做。
他挠挠头,对三春开口道:“有件事你能不能帮我做?”
三春笑道:“你帮我这么多,想要什么都依你就是?”
他大喜,“如此多谢了。”
认识她些时日,知道她喜欢直来直去,他便干脆直接道:“你能不能去见见君侯?”
她一怔,“这样的事你也要管吗?”
董承苦笑,本来不需要管的,可谁叫自己打赌输了呢。想到上次的打赌,他就觉牙酸脚疼,前几日仲雪非拉着他看鸟,然后指着天上一只鸟问:“你说那只鸟是公的还是母的?”
他道:“这么高怎么看得出来?”
“那咱们打赌,若你猜对了本君就答应你件事,若是本君猜对了,你就帮我做件事,如何?”
他一想这事靠谱啊,他是什么身份,仲雪是什么身份,若能让他帮自己做件事,也不错。
他道:“我猜这是公的。”公鸟一般羽毛比较漂亮,母鸟要晦暗一些。
仲雪笑了笑,“我猜是阉的。”
“什么?”
仲雪挥了挥手,一只箭飞上去把那只鸟射下来,剥开毛看了看,真的是阉的,因为所有证明是公是母的地方它一概都没有。
他当时就哭了,“军侯怎么知道是阉的?不会是阉完之后放上去的吧?”
“然。”
于是他打赌输了。他很后悔,早知道君侯从不做没把握的事,跟他打赌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三春看他脸色变来变去,好像一种会变色爬虫一般,她心中好笑,道: “他只说见见吗?”
董承干笑,“其实也不是只见见,如果方便的话,做点别的什么也可以。”
“或者?”
“或者……一切尽在不言中。”人家两人做什么又岂是他能说的。
堂堂军师却做起了皮条客,怎么看都他身份不搭,只是她和仲雪的关系,又岂是三言两语说得清的?尤其仲雪派他来,也未必就是让他说服自己,只怕还有别的心思吧。
一时猜不透仲雪想什么,三春便道:“这事回头我自去和君侯说,不用你烦扰。”
董承松了口气,能不用他就太好了。
他告辞而去,跑得那叫一个快,好像有鬼要追他似地。
三春望着她的背影大叹,她有那么难相处吗?
※
董承回到太守府,忽然看见门前多了一辆豪华之极的马车。黄金为身,白银为辕,拉车的马也是精选的最高大最健壮的大马,因为普通马拉不动。
这么骚包的马车,可不是一般人做得了的。他记得这车,这车是他监工制造的,城阳君说要节约,他便捡了最便宜的材料来做,金属真金,只不过就一层金皮,里面全是塞了点木头,全是空心的。否则一匹马哪儿拉得动。
既然有这车,那么一定是他来了。
拉了门口一个小兵问:“谁来了?”
“好像是傅先生来了。”
一听傅先生,他顿觉一个头两个大,如果说仲雪是天下第二难缠的,那么这位傅先生就绝对是第一。这位傅先生是君侯亲娘的义兄,也是城阳君的舅舅,天大地大,舅舅最大,除此之外他还为仲雪总揽一切大事,若是将来君侯统一天下,那他肯定是第一丞相。
至于他这个第一军师,徒有虚名而已,却没什么实权。当然,最要命的是这位舅爷总看他不顺眼,说他贪玩误事,早晚会把君侯引到歪处。
他不就是喜欢喝喝酒,唱唱小曲,逛逛窑子嘛,至于把他说的那么不堪吗?
想到自己可能要被人指着鼻子骂,又怕伪造黄金马车的事露了馅,就更不想进府里,他一转身要走,突听门口有人喝一声:“上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