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仲雪说秦国公子潸然有事找他,要他去东庭园会面。他与潸然素来交好,两人经常相伴游东庭,他不疑有他,应约前往。
到了东庭,果然看到公子潸然,两人游玩一会儿,他忽然问道:“季徇因何今日约我?”
他惊奇,“不是潸然邀徇吗?”
此时他才知道原来两人谁也没约谁,只是仲雪在其中玩的把戏。
魏国公子雪与他不对盘已不是一天两天,从见他第一面开始,他就对他有敌意。他开始时以为是因为他性子冷淡,从不对人假以辞色,惹得他心中不快。后来方知,他的不喜只是为了他与燕丹的关系太好了。
仲雪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仲雪,更不愿他接近燕丹,因为他总觉得他心思难测,心机太深,恐对燕丹不利。
他与燕丹说过几次,燕丹总是不信,还说仲雪是个可怜人,他吃了太多苦,隐藏心机也是本能,他的本质应该不会坏到哪里。
燕丹说的话总是有几分道理的,她天生就有种让人信服的能力。可是后来事实证明,她看错了人了。仲雪的可怜只是表面,他内心阴险狡诈,几次三番都想陷害他,好让燕丹对他产生误会。
这一回把他骗去东庭园,又为的是什么?
他心里着急,匆忙赶回质子府,燕丹已经不在,仲雪也不知去哪儿,他寻了半天都没找到人。后来到了晚上才见燕丹回来,她望见他一句话不说,只脸微微一红,立刻闪进屋里,无论他怎么敲门都不肯开。
他没想那么多,本以为没事的,可她刚刚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心里如被扎着一根刺,眼看着燕丹的车驾越行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踪影。他一回身,紧紧抓住仲雪的襟领,“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仲雪冷冷一笑,“季徇殿下何以有此一问?”
“你莫要装傻。”燕丹那句话里的意思太过暧昧,暧昧的让人心痛牙痒。他已是十八岁的少年,虽未经历男女之事,但还知道什么叫做雨露。
仲雪拍开他的手,“你现在才问不觉太迟了吗?”
“你,你当真做了?”
一股强烈的愤恨瞬间袭上心头,他怒到极点,对着他脸上狠狠击了一拳。燕丹,他竟然敢染指燕丹……
质子府的人都知道公子季徇是从不打人的,平日里说话温柔和煦,绝不会恶语相伤,更没见过他与人争吵。
因着燕丹人缘颇好,今日聚在质子府门前送行的人很多,这些人都被季徇这一拳给惊呆了。曾几何时,谁见过公子季徇也会这般暴躁了?
仲雪被他打中,倒也不恼,只冷冷一笑。这一拳,就当是他还他的了。不过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他甩开他的手,冷声道:“我自出生以来只学到一样,想要得到,各凭手段。你也不是她什么人,无权指责于我?”
季徇气极,如月光般静逸的脸露出狰狞之态,“好个各凭手段,那日后咱们就各凭手段……”
后来回到赵国也就因为这腔怒火,在赵王对楚魏战事犹豫不决之时,他一力主张伐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