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听着管事不断描述她如何如何,忽然有种很想见她的冲动,他放下竹简,令人把三春带过来,倒要瞧瞧这人是如何把看日头,也能当成本职的。
三春自入府之后,那被蚊子叮的包早就没了,她就在脸上贴了那块猪皮假疤,也用了一个易容丸把脸涂黑,看起来好像是在黑炭堆里滚了三滚似的。
城阳君看见她时,左左右右瞧了数眼,愣没瞧出这人是谁?
“本君见过你吗?”
“然。小人是君侯带回之人。”
“你怎会与日前相貌大不相同?”那会儿她虽丑,却还能入眼,现在基本已经可称绝品了。这叫一个黑哟!
三春身子一挺,理直气壮道:“烈日毒辣,暴晒所致。”也就是说她这些时日每天晒太阳,晒着晒着就晒黑了。
城阳君那一日看她时,她总躲躲闪闪的,对原本相貌记忆不大深刻,也不知是晒黑了便不见了包,还是晒黑了便遮住了包。
他原也不大在意此人外貌,只是觉得她甚为有趣,眼神与心中之人颇为相似才带回府中。既然她喜欢发呆,干脆就交给她一个能发呆的活,让她整理书库。
反正书库的书简有不少是难得用上一次的存书,她可以慢慢的整理,然后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发呆。
三春很喜欢这个活,书库的日子很安静,没人来打扰,吃饭的时候也有人按时送饭过来。对于不管饭厨房来说,书库的生活简直是天上人间了。
到了这里,三春忽然一扫先前懒散的性子,变得积极起来。因为在整理书简的时候,她忽然发现这里面的书竟有许多是她看过的。
这真是叫人欣喜若狂的发现啊!就好像久旱之地终于下了一场雨,一颗枯萎的心终于找到了可以刺激它跳动的动力源了。
她忍不住仰天大笑,然后捧着脸暗自欣喜。原来她也是个有学问的人呢。以后谁再敢说她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就逼着他喝大粪,让他装满肚子大粪。
这两年在牛山村的日子虽然平静,但她的心一直找不到依托。她不知自己是谁,不知该做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可是现在读着这些书简,她心中忽然宁静,慢慢地心绪变得平和,似乎脑子也好使点了。隐约记起,曾经在过去她被一个人逼着翻阅书简,把里面的经典文章全部背熟。
她不知身为女子,自己为何要读书简,又为何要学剑术?似乎有个人想培养她,把她打造的天下无敌,可与男人一较长短。
只这个人是谁她记不清了,也许是她的父母,也许是别的什么人。不过,这么看来,她的身份更成了谜,珠所说的她可能是贵家之女的揣测也成了泡汤。
试问哪个贵家会把女儿教的厨艺针线一样不会,却学了些女子不该学的,这样的女人能嫁的出去才怪呢?
难不成她的爹娘,就是为了不让她嫁,才这么教导她的吗?
怎么也想不透其中的关窍,看来她有必要去一趟魏国军中。那个身份牌应该是找到身份的关键,或者军中有记录,能记载着她的爹娘是谁,家住哪里,祖宗三代……
也无心再看下去,卷起书简开始发呆,心想着也不知若跟城阳君说她想从军,他会的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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