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春从外面进来刚好听到他的骂声,不由停住脚,说实话她真不知该怎么面对他。
让人把饭送进去,她一个人躲在一边,刚进去听到一阵乒乓声响,仲雪的声音道:“叫三春来,否则我就不吃。”
那小兵撇了撇嘴,“不吃就不吃,反正饿两天也饿不死。”
仲雪心里这个气啊,死丫头真是一点良心都没有,对他使美人计,现在还要饿死他吗?
他咬咬牙,高声叫道:“臭丫头,给本君出来,否则本君就夷平建城。”
三春哪敢出去,她做了亏心事有脸见他才怪呢。她对另一个小兵比了个手势,他点点头,走进去对那小兵道:“跟他废话什么,把他嘴堵上。”说着真把三春准备好的布堵上他的嘴。
三春松了口气,仲雪的脑子最厉害,他的嘴排第二,要真是让他能说话,没准真把这些小兵们说得放了他,还得附送车马费,精神损失费什么的。只是不知以他的身份,他们陪不陪的起?
仲雪气得脸都绿了,没想到她为了达成目的下这么大本钱,色相都肯牺牲。他哼哼两声,臭丫头,敢这么糊弄他,他会叫她知道什么叫秋后算账。
这丫头没那么坏,不会当真送了他的命,不过折磨一番就在所难免了。他很相信堵他嘴的主意是她出的,他身体动不了,现在连嘴也不能说,要想逃出去恐怕很难。
心里暗恨,这个风间,找这么久都找不到他?真亏他这些日子多吃那么多饭。
其实这也不怪风间,昨晚君侯令人所有人都退下,谁也不知道房间里发生什么。等第二天发现人没了,整个太守府都乱了套,城门大关,满城都是官兵挨家挨户的搜查。可是任凭他们怎么找,都找不到君侯的人。他相信应该还没出城,城门不开,这些人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不见得能冲的出去。
但是没出城,又在哪里呢?
风间急得像没头苍蝇似地乱窜,派出去好几拨人都没音信。他知道这事跟三春脱不开关系,也只有她能让君侯毫无防备,可现在也找不到三春,到底人藏哪儿了?
他去找了董承,都说这位军师心眼最多,没准他能有什么主意。
两人正商量着呢,副将程平推门进来,一边走一边骂:“爷奶奶的,真是邪了门了,全城里连老鼠洞都掏了,就是没找到人。”
风间皱皱眉,“就会胡说八道,什么叫掏老鼠洞,难道君侯是老鼠吗?”
程平一咧嘴,他是粗人,哪管说的话合不合时宜。
董承问:“你都找了哪些地方?”
“客栈、民宅、官宅、酒楼,所有能住人的地方都找遍了。”
能住人的?董承心中一动,“不能住人的地方你找过了吗?”
程平不解,“不住人的是什么地方?”
“比如货仓、米仓、粮仓,还有马棚、牛棚之类的地方。”
程平心道,还说他掏老鼠洞不对,现在马棚牛棚都找了,这不是在说君侯是牛是马吗?
不过碍于董承的身份,他也不敢和他硬顶。忙说道:“我这就去。”抹了一把汗,大步跑出去。
建城里开始搜货仓粮仓,所有不能住人的地方又被翻找一遍。
三春本以为仲雪不在,他的几个得力的贤士又不在身边,这会儿太守府定会乱成一团,没想到还有人能人,会想到货仓。也幸亏她派了人在街口放哨,远远看见官兵过来忙回来报信。
三春叫人把仲雪抱起来,从后面仓库的洞里逃走。
她跟仲雪在一起时间长了,多少也学了他处事的方式。他总说不管做什么事都不能只留一条路,除非你抱着必死之心。
所以她进了这个旧货仓之后,就让人在墙上凿了一个洞,洞口所对的位置非常偏僻,用苇席盖上,平时只要不是有人特意找,根本看不到。
他们从洞里爬出去,又连着被卷把仲雪顺出来。
也就因为这样,仲雪终于看到了三春,在看到她把自己的脸画成这个丑样,心里叹得都快断了气了。瞧见这个模样的她,原本被人从洞里拖出来的羞辱也冲淡了不少。她都把自己弄成这样了,他还有什么好说的?而且反正以前做质子的时候,被人羞辱的时候多了,就算多了一次也没什么。
他闭上眼,开始打瞌睡,既然跑不了,倒不如养养神。
只可惜在这样的时候,他想养神也养不了,这些脑子进水的玩意抱着他四处乱撞,一不小心头就撞上墙,“砰”地一声又撞上柱子,虽有被子包着,还是撞的他浑身是伤,额头起了好大个包。
他牙都快咬断了,他到底是欠了她几世的情,才要这一世受这样的罪来还?
三春也很难受,她是心里难受。他们一路躲躲闪闪,似乎走到哪儿都能碰到官兵,再这么下去被人抓住是迟早的事。寻不到躲避之处,她心里着急,思来想去似乎只能带着他们到了容公子的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