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流盈。”
“在府里做什么?”
“在门房上。”
“为何这里都是男人东西?”院里竹竿上挂的是男人的衣服,屋里的鞋、柜子都很偏男性化,还有一条亵裤扔在床上,一看就是脏了脱下来的。
流盈慌忙解释,“这是公子临时起意买下的,还没来得及收拾好。主子着急见您把您提早带来了,原来住这里的是个男人,单身汉,您也知道这男人臭气熏天的,住的地方自然脏乱了。”
他回答的倒是滴水不漏,不过三春也不完全信他,心里打定主意,先看看再说。
重夷一直守在门口,见小莺出门,不由问道:“公子什么时候说过要把人安排在这儿,我怎么不知道?”
小莺眉眼带的全是笑,“夷哥哥,先上车,上了车我慢慢告诉你。”
重夷只觉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夷哥哥?她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
跟着她上了车,马车缓缓往公子府走,重夷连连催问小莺为什么,她却不肯说,只含笑地看着他。让他忽感觉头皮发麻。
就在马车走到府门前时,她突然扯开自己衣服,低低地声音道:“夷哥哥,你说我现在若突然喊一声,你觉得结果会怎样。”
重夷冷汗都下来了,公子季徇是最讨厌府里武士轻薄女眷的,他好容易谋得这个职位,可不想轻易丢了。
小莺看他那样,就知道怕了,冷笑道:“识趣的今天看见什么就不要说出去,否则一定会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重夷点点头。
见他应了,她缓缓穿上衣服,慢悠悠地整理发丝,然后像个一个高贵的公主一样踏下马车。
重夷对着她的背影“呸”了一声,就算装的再像贵族,她也是个丫鬟。
今天父王很健谈,拉着他说了许多话,直到天色偏黑公子季徇才回府。他一下车,第一件事就是把小莺叫来,询问三春的事。
小莺笑道:“公子,此事还真是不巧,那个三春本不是六公子府里的人,她是绣房里的一个绣娘,奴婢去府里时,她已经走了。公子,人都有相似,茶味儿也有相似,不能只凭一杯茶就断定是本人吧。”
季徇沉默了一下,突然叫道:“来人——”
门外重夷推门进来,“殿下吩咐。”
“你去查查邯郸城有哪家绣房,可有一个叫三春的?”
“诺。”重夷退出去,临走时免不了看一眼小莺。
小莺递给他个眼色,那意思是叫他悠着点。
悠着点吗?重夷重重一哼,他怎么这么倒霉,居然被一个恶女威胁。
夜深了,三春都没等到季徇来。流盈一直跟她说可能公子太忙,回来的晚了,明日定会来看她的。
被他这么一说,三春疑心更重,晚上入睡时特意往身边摆了一把宝剑,自从离开牛山村之后,她一直剑不离身的。也多亏了这把剑,让她一路之上都免受危害。
和衣躺在床上,心中暗想,若这人没有异心也罢了,若有异心,她一定会叫他饮几滴血。
大约三更时分,突然房门“咔嚓”一声轻响,从外面闪进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把尖刀。
月光透过窗子映在那人脸上,本来还算清秀的面孔布满狰狞。他缓缓走到床前,手中尖刀突然向被卷中的人捅去。
刀扎到被子上忽觉不对劲,这会儿想走已经晚了,一把剑抵在他的脖颈,“说,你是谁?”
“流盈。”
“谁叫你杀我?”
“是……公子,公子不想看见你,才叫我动手。”
三春对着他小腿狠狠踹了一脚,流盈扑在地上。摔下时头撞上床,疼得他嗷嗷直叫。
剑更抵深了一分,“说,到底是谁?”
他叫:“当真是公子。”
三春不相信,季徇怎么可能会下狠手。
“你说他为何要这么做?”
流盈道:“王后早就为公子寻到了一门好亲,他自然不会让一个身份不明的女人进门,为了怕王后责罚所以才叫我杀人。”
这是小莺教她说的话,一说完果然三春脸色变了变。
但也就变了一下,随即恢复常态,若不是太了解季徇,她真会被他这话给骗了,季徇那种人又岂是在乎名利身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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