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肯把季徇带进来,她倒是没什么,只怕季徇的身体状况不行,在这宫中太过气闷,与他身体不利。
让容公子去问过季徇的意思,他只有一句话,“她在哪儿,我便在哪儿。”
三春无奈,一时半会儿她是出不去了,只好先把人接进来再说。
季徇是由叔琪派人接进宫的,对于他会这么豪爽的把人带进来,她微觉诧异,曾问过他为什么,他只道:“只要他在这儿,你就不会走。”
她苦笑,他还真是了解她。
季徇并没安排住进太子殿,叔琪还没那么大方,怎么可能把自己的情敌送到她身边?
他让季徇住在他寝宫的偏殿,给他找了个内侍的房间。叔琪不喜欢有人在身边,不管白天还是晚上,他的宫殿只住着他一个人的。那里有得是空房间,只是让人纳闷的是,像他这样性格孤僻的人,怎么会愿和季徇住在一处?
对于和叔琪共住一殿,季徇还觉无所谓,三春的弟弟,在他眼里就跟自己弟弟一样。试问,你会跟比自己小的弟弟计较一些小事吗?他斜你一眼,你就当没看见;他不给你好脸色,就当他原本脸就那个色;他要敢上嘴骂,不用客气,骂回去就是;要是不管饭,那就更好了,正好有机会可以到三春跟前哭诉一下,顺便跟她吃顿便饭。
叔琪是绝不会犯这种错误的,他拒绝一切两人共处的机会,自然不可能刻意把人送到她跟前。
与季徇一起进宫的还有玉真,这为倒是不介意在王宫里住上一住,只因为七国的王宫他住过五个,只有燕国和魏国还没住过。这回倒是沾了她的光了。
三春咧嘴,他这意思是要再往魏国王宫去一次吗?
她原本还有些担心,季徇和叔琪过得怎么样,不过等了几日,两人倒也相处的很好,最起码没发生什么伤亡流血事件。
季徇脾气一向很好,叔琪让他住哪儿也没什么异议,若是仲雪,想必会把他拎过来痛揍一顿,打得他肯放人为止吧。
她和季徇见面,已经是他进宫四天以后的事了,在她的强烈要求下,才最终能和他见一面。
叔琪亲自陪他过来,一见面就道:“你们可以说三句话,说完必须离开,你们先想想要说什么吧。”
季徇笑了笑,“不用三句,一句就好。”
说着轻声问三春,“你过得还好吗?”
“很好。”她点头。
“我也很好。”
只几个字便胜过千言万语,她关心的是季徇的身体,季徇关心的是她的处境。只要彼此都好,便也都放心了。
季徇被带出去了,有玉真大师在他身边,宫里又有这么多宫女内侍照顾,他的生活应该没问题,只是怕的是他的心情,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无所相依,不知他会不会适应。
季徇被人请出殿门时,三春追了上去,轻声道:“你保重。”
季徇笑笑,“你放心好了,我没事的。”
他现在对什么都看得很透了,仲雪都气不着他,她弟弟这点道行更不用说了。不被他给腻歪了,就算便宜了。
叔琪以为像季徇这样的优雅公子,肯定没那么多糟心事的,谁想到没几天他就受不了了。
半夜里他抱着被子,躲到三春住的太子殿来了。见过客人会把主人赶走的吗?他就是天下独一无二的一个。
三春睡眼惺忪地,她睁开眼看见站在面前的叔琪,很是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
“睡不着。”
“为什么睡不着?”
“这得问公子季徇啊。”他气呼呼道。
大半夜的这个赵国公子也不睡觉,今天吹箫,明天弹琴,后天吟诗,搅得人根本睡不了觉。他平常最好静,有一点动静都睡不着。
三春有些好笑,正所谓一物降一物,没想到叔琪倒被他给制住了。
大半夜的也不好再把他赶回去,叫人在外面搭了个塌先让他住一晚。
可自这天开始,他就赶不走了,无论三春说什么,他都不肯走,甚至有时候连上朝都不愿去,怕她把榻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