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在在哪里?尚且不明。
记者把警局围了个彻底,多次申请采访相关负责人案子的进展,也得到了一些消息,但是并不是很清晰,倒是不少自称知情人士多次爆料,一些不负责任的媒体开始大肆无根据地报道。
“听说以前陈宏志就是个带魔术团的,养了些姐儿做不入流的生意,走南闯北赶乡下的会场,扎一个特别大的蒙古包,外面训猴子、喷火、吞玻璃渣,里面收门票,进去是一些姐儿穿着比基尼在跳舞,如果有客人出大价钱,那些姐儿们会把衣服脱光,外面有人放哨,基本没逮住过。
“后来人民群众的审美提高了,他那些低俗的东西自然也没噱头了,生意做不下去了就去开洗脚店,他养那些姐儿就变成了洗脚妹,私底下依旧做些不入流的事,倒是捞了一些钱。不过后来还是做不下去了。
“陈宏志没老婆,听说他那儿子就是跟一个姐儿生的,他想要一个儿子很久了,就把那姐儿娶了,不过陈淮长到四岁的时候,那姐儿就死了,据说是病死的,也有人传是陈宏志不想要老婆给偷偷杀死的。
“洗脚店做不下去之后,收拾收拾财产,发现攒了不少钱,就远走他乡,当起了民间企业家,开了这么个俱乐部,江县是个小城市,这是第一个娱乐性质的俱乐部,最开始的主体项目就是桌球和歌房,还有室内游泳馆,开在东城,主要面对的就是青少年年轻群体,后来慢慢做大了,挣了不少钱,就开始扩大,把老本行足疗馆也开了进去,加上吃住,皇庭成了吃饭娱乐睡觉一条龙服务的大型娱乐场所,钱越赚越多,然后就不满足于经营一家俱乐部,开始洗白自己为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民间企业家,做起了公益,资助昭阳中学成立宏志班是最大的一个项目,江县人对皇庭的印象也改观了不少。
“我看啊,特么的这姓陈的就是个不要脸的,当了□□还要立牌坊那种,现在好了,皇庭算是彻底完了。我早看他不是好人了,看他儿子就知道了,听说就是陈淮指示手底下的人去杀的陆知夏,那人都认罪了。”
春和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听着前排胖子和周围人侃侃而谈,吃着程景明带回来的茄子烧饭,味同嚼蜡。
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拉了一个合适的线索,所有的一切都在按照那个轨道进行着,毫无破绽。
春和觉得可怕,在蒙昧时代,人人信奉神佛,敬畏它,恐惧他,春和觉得这只手就像是上帝的一只手,看不见,摸不着,却强大到让人只能跪在地任凭摆布,恐惧如形随形。
下午第一节是英语课,朱朱老师状态似乎很差,她提着录音机走到讲台上的时候,眼眶红的像是渗了血,连说话声都是低的,“请翻开课本第一单元的单词……”
今天没有人给她闹,不只是因为程景明今天在这边,而且因为大家同情她。
胖子在小声地和同桌解释,“听说杀害陆知夏的人和杀害赵钰涵的是同一个人,赵钰涵死的那天,朱朱和陈宏志通过电话,陈宏志想要朱朱帮陈淮补习英语,两个人聊了很多,最后朱朱提醒陈宏志,不仅要管一管学习,生活上也要多关心一下,无意间透露了赵钰涵拿到监控视频的消息,然后陈淮知道了,就……”
这意味深长的停顿,一切自然不言而喻了。
胖子的同桌捂着胸口连叫了两声,“我的天!”似乎无法相信一个十七岁的高中生会有这么歹毒的心思。
“你相信吗?”春和问程景明。
他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春和摇摇头,“我不信。”
第26章密码
春和瘸着一条腿去办公室的时候,朱朱呆坐在办公桌前,不知想起了什么,似乎有些悲伤。
“朱朱老师……”春和走过去,在她面前站定,“我今天觉得很开心,案子快要破了,知夏泉下有知,也该安心走了。”
朱朱缓过神来,从不远处拖了一个凳子过来,放在春和腿边,扶着她坐了下来,垂眸说了句,“是啊,这真是件好事。不过我感觉到很自责,我无意间办了错事,我……”朱朱痛苦地哽咽了一下,“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赵钰涵的父母,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更不知道……怎么面对我自己。”
在自己的学生面前,朱朱向来都是这样柔弱。
她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娇嫩的,柔弱的姑娘,哭起来有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这不是你的错,即便没有你,也有别人,恶人的心思不灭,悲剧最后还是会发生。”春和递了一张纸巾给朱朱,朱朱攥在手里,轻轻擦了一下。
“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自己犯了错,弥补不了了。”
春和没再说话,看着她,想从她身上多看出些什么,可最后看来看去,除了那一身娇柔的气质,并没看出别的。
人这柔韧的皮囊,若是想要隐藏些什么,似乎是很容易的。
“朱朱老师,”春和转了话题,“既然案子破了,我以后就能安心学习了,赵钰涵不在了,我想做你的课代表,你觉得可以吗?”
朱朱看了春和一眼,最后点点头,“你能这样想,自然是很好。”她劝导春和,“事情都过去了,活着的人还要好好活着。”
春和“嗯”了一声,“我没别的事,既然老师答应了,那我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