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524节</h1>
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在故意出气而胡乱出招,根本就是一直就深思熟虑,躲在背后布了一张大网,等着把他们都网罗进去。
洪新元是不会甘心女儿不明不白的没了的,他要告官,扬州的官府不会不受理……
卫安将信放在桌上,细细想着薛长史这么做的目的。
就算是他让洪新元的女儿出了事,能追究谢家什么责任?谢家也就是护送不力,顶多就是镖局出事,镖师们受罚,可是要牵扯上谢家的主人,还是有些难,要牵连上卫家跟沈琛,又更加没有边际了。
那薛长史到底是为什么这么做?
她觉得好似想到了什么,拿起笔在白纸上写下谢良成和薛长史的名字,再细细的又加上自己跟沈琛的名字,却一时怎么都无法把这些都联系起来。
蓝禾在旁边见她神情凝重,忍不住便有些担心:“姑娘,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卫安跟谢良成的关系他们都是知道的,见卫安表情不大对,还以为是谢良成出了什么事。
卫安摇了摇头,看着纸上的人名,好一会儿才搁下笔,吩咐蓝禾:“你等会儿出去一趟,叮嘱谭喜,让他去侯府一趟,找到汉帛,让汉帛去帮我查几件事。”
蓝禾见她挥手,便急忙弯了腰去听。
卫安就轻声道:“让汉帛查一查,最近关外那一片,是不是很多人跟外头有来往。”
蓝禾有些听不懂,不知道卫安是什么意思,正疑惑,就听见卫安又补充:“还有,让他格外查一查,是不是谢良成丢了的地方,还有更多的人失踪。”
蓝禾这才愣住了,看了卫安一眼,受了些惊吓的瞪大眼睛。
卫安的意思,难道那些人的目的竟还不止是谢家公子,竟然还朝更多人下手了吗?
可是卫安的话她也不是特别明白,见卫安面色不好,不敢耽误,急忙应了声是,寻了空出去便径直去找了林跃,让他快些去跟谭喜交代。
一下午时间都没有消息,一直等到晚上,卫安都已经在老太太院子里用完饭回来了,外头林跃才送了消息进来,说是谭喜已经去跟汉帛交代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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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5章 暗处
卫安这一夜睡的都不大安稳。
她不停的梦见谢良成,上一世谢良成的脸跟这一世的脸重合在一起,都一致的面带绝望的让她救他。
可是她却隔着重重的迷雾,根本就看不清他所处的方位,眼睁睁的看着他从面前消失不见。
这个梦太可怕了,她尖叫了一声坐起来,身上已经冒出了一层冷汗。
她原本已经很久不做梦了,可是今天却又做了这么奇怪的梦,这实在是让她无法安心,一个重生的人总是比旁人更容易相信鬼神这一说。
她也不是那么例外。
这个梦的预兆让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等到玉清掀开帐子,她的脸已经苍白得不成样子。
玉清吓了一跳,急忙伸手摸她的额头:“姑娘,您怎么了?”
卫安摇了摇头,让玉清倒了杯水,平复了情绪,才道:“没什么事,做了个梦……不要惊动汪嬷嬷她们,我没事了,你去休息吧。”
玉清还是忍不住担忧:“我还是在这里陪着您吧。”
卫安向来不肯让她们在脚踏上铺床值夜,觉得这样太辛苦,一般都是让她们在外面榻上睡的,听见玉清这么说,就点头:“既然如此,你上床来,陪我一起说说话。”
玉清于是小心的上了床,替卫安披上一件薄毯,才问她:“姑娘是不是又做了噩梦了?”
卫安表面上看着坚强,像是从来不知道慌乱两个字怎么写,可是贴身伺候她的人却都知道,她总是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前几年的时候,这情况还更严重些,认识了沈琛和林三少之后,这个毛病才好不容易改善了些。
卫安眼圈底下有一层青色,显得她比白天的时候要脆弱的多,她嗯了一声,看看外头的一片漆黑,忽然叹了口气:“我有些想沈琛了。”
要是沈琛在,这个时候她便不会怕任何的噩梦会成真-----他总是有办法的,不管到了多艰难的境地,不管前方的路看起来有多难走坎坷,他总是能笑对一切。
玉清愣了愣,一时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等反应过来才笑起来:“我听我娘说,喜欢一个人便是这样的,分开了便会不停想念另一个人,一时一刻见不到,都觉得度日如年,想必姑娘现在也就是这样的感觉了。”
卫安被她说的忍不住也跟着微笑起来。
从前她总是对彭采臣牵肠挂肚,因为没有人说话,彭采臣是唯一一个愿意理她的人,她就每天如同守着什么一样守着他的消息,听见他要来,从早上就开始开心。
后来知道一切不过是一场算计,这些曾经开心的回忆也都成了不能承受之重,她刻意的把它们都忘记了,差点儿连等待一个人想念一个人的感觉都忘记。
可是现在,沈琛却又让她体会到了这种感觉。
要是沈琛在,就好了。
玉清看着她的脸色,语气轻快的劝她:“今天侯爷不是还送消息来了吗,让黄公公给您带了话,说了过些日子他也就出来了。您再等一等……”
卫安脆弱的念头也不过就是一瞬,虽然知道沈琛靠得住也可以靠,可是她向来是更愿意靠自己的,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就已经从之前的噩梦里头脱身出来,对玉清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不过是一时感慨,睡吧,明天还要早些起来呢。”
侯府要请客,消息刚放出去就有不少的帖子投进来,说是要拜访老太太,这都是烧热灶来的,老太太总要应付应付他们。
玉清应了是,俯身将床边宫灯上的玻璃灯罩拿开,吹熄了蜡烛。
月色正好,风吹的树木沙沙作响,有一个男人小心的立在满是风沙的民宅门口,咳嗽了几声,有节奏的敲响了不起眼的木门。
不一会儿,门就从里面吱呀一声打开,一个穿着普通长衫,面貌普通的男人探出头来,看了他一眼,才低声问:“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