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想他的仓鼠,没取名字的那只仓鼠。爸爸正在跟人打电话,声音时高时低,在玻璃窗边走来走去,皱着眉头骂天气。妈妈也小心翼翼坐在陶一粟旁边,再次试图跟他讲话。
“你在想什么呢?”妈妈歪着头,想跟陶一粟眼睛对视。
陶一粟埋进臂弯里,声音隔着闷闷地传来:“没什么。”
妈妈抬手想摸摸他的头,犹豫再三还是没碰,凑得更近一点:“饿不饿?”
“不饿。”
“渴不渴?”
只得到一个摇头。
妈妈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爸爸走过来:“看起来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要不我们找个地方住吧?”
妈妈看看窗外,站起身:“我再去问问怎么改签。”说完朝售票处走去。
爸爸看着趴在桌上的陶一粟,刚想开口,手机又响起来,接着迈着急匆匆的脚步往旁边走去。
陶一粟趴了一会儿,想上厕所。他站起身来环视一圈,没看见父母的影子,为了不让他们担心,只好坐下来,一下一下晃着腿,有些焦虑地等他们。
等了七八分钟,终于看见爸爸了。陶一粟跑过去,拉了一下他的袖子:“我去上个厕所。”
他爸随手一挥,心思不在这里。
陶一粟奔向厕所。
洗完手,陶一粟想抽张纸巾,却怎么也拽不出来,想抬起盖子看看是不是卡住了,抬起来不费力,但却怎么也扣不回去。陶一粟努力了半天,还是没什么进展。
“我帮你。”旁边一人伸过手,扭了扭盖子,使劲锤下去,扣了回去。
陶一粟转脸,看见一张极为好看的脸,脸型偏瘦,线条流畅,柳叶弯眉细长眼,眼睛尾端还有些上挑,眉目含春,鼻子笔直小巧,鼻翼完全不明显,使得这张脸极有女相,嘴角勾着,看见陶一粟看他,就眨了一只眼,然后笑起来。
陶一粟看看他:“谢谢你。”
那人抽张纸,给自己擦手:“坏了就走呗,管它干嘛,总会有人管的。”
陶一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我打开的。”
那人看看他,伸出手:“我叫严武。你叫什么?”
陶一粟也伸出手:“陶一粟。”
那人收回手,倚在墙上,抱着手臂看他:“你是一个人旅行吗?我刚才在外面看见你一个人趴着。”
陶一粟摇摇头:“和我爸妈。你呢?”其实陶一粟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站在卫生间里聊天。
严武洋洋得意地挑眉毛:“我自己。”
“你自己?”陶一粟上下打量一下这个人,比自己高一点点,不过看起来力气不小,想了想还是问他,“你,多大啊?”
“十七。”
“你家人让你自己出来旅游啊?”
“当然了,男人有这种历练可是人生经历。再说了,这是我第三次自己出门了,我都已经出门一个多月了。”
“好厉害啊。”陶一粟真心实意地钦佩,他一向不懂什么是真正的男子汉,不过很多人都会把这个挂嘴边。“你家人不担心吗?”
“嘁,严家人能连这点事情都做不来?”严武颇为得意,“你多大?”
“十五。”陶一粟目光亮亮的,“你要去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