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诗懿实在难受,找了个幽暗的角落躲了起来,她一直关注着卡座的情况,准确的说是关注着陆文洲。
他现在的样子一点儿都不像没来过几次酒吧的人,反而得心应手,更真实一些。
早早等在酒吧的明睿侧头问:“你家诗懿怎么没来,闹别扭了?女朋友是需要哄得。”
这句话冯诗懿听的清清楚楚,她死死盯着陆文洲,生怕错过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
陆文洲喝下一杯螺丝起子,慢条斯理解开衬衫领口扣,眸光寡凉,语气淡漠:“她太乖了,我喜欢性子野的。”
冯诗懿大脑一片空白,脑海里一直循环着陆文洲那句话“她太乖了,我喜欢性子野的。”
是他当初说喜欢乖的,现在又嫌她太乖,她一直迁就着他,委屈自己,成了一个完全失去自我的人。
不喜欢她还抱她,吻她,想要她,他现在说喜欢野的,不就是在玩她吗?
也对,从始至终付出感情的人只有她一个人,人家从来没说过喜欢她。
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一串接一串的往下掉。
冯诗懿大梦初醒,待在留我半途,短短的几秒钟像是几个世纪一般难熬。
她隔绝了周遭的所有声音,扶着椅子起身,径直离开了酒吧。
无论谁叫她的名字,说了什么话,做出什么举动,都没能让她回头,也没在她脑海留下一点记忆。
她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离开,她要离开这座让她伤心,让他倍感屈辱的地方。
这一走,就是毫无音讯的七年。
第9章九日缱绻野马
六年后,京城,城北机场。
下午三点整,候机大厅的航班显示屏准时刷新,最近一班由英国伦敦飞往京城的航班刚刚到达。
十分钟后,一个眸光潋滟,身材高挑瘦削,容貌,气质皆为绝佳的女人,拎着个深棕色皮质复古款的手提箱,夹着本建筑杂志,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内。
女人头戴浅棕色皮质贝雷帽,一头黑色的复古齐脖波浪短发拢在耳后,露出巴掌大的小脸和艺术感极强,线条夸张的银质耳环。
耳环浮夸显眼却丝毫抢不到风头,完全被她骨相绝佳的长相压制住了。
细弯上扬的眉,眼梢含情的丹凤眼,鼻梁高挺,鼻尖翘而圆润,略显寡凉的薄唇,红嫩娇软,天生的冷白皮,让她在人群中十分显眼。
她穿了一件亮棕色的做旧款皮质大衣,长度到膝盖,线条硬朗,偏正式款,内搭极简款白衬衫,黑领带,白衬衫外还穿了一件深灰色的西装马甲。
下身是膝盖破洞的黑色直筒裤,裤脚稍稍挽起,露出脚上那双黑色雾面马丁靴。
这身英伦风爆棚的穿搭,将她的衣架子身材衬托的淋漓尽致,不仅野性十足,还伴着禁欲系的撩人感,捂的越严实,越诱人深入。
a爆全场的气势,引的路人纷纷侧目,目送着她越走越远,逐渐消失在出口。
如果有人注意到她胳膊下夹着的建筑杂志封面,就会知道她是谁。
国际知名新锐建筑师冯诗懿,建筑界的玛莎拉蒂,家世好,长得好,毕业于建筑专业qs全英第一的巴斯大学,世界级建筑大师的得意门生。
学生时期便参与国家级建筑设计,参加过大量国际建筑竞赛,得奖无数,金奖拿到手软。
刚毕业就加入了世界顶尖的建筑事务所,获得了建筑界的“诺贝尔奖”提名,承载着荣耀与勋章,前途光明,风光无限,是全球炙手可热的钻石级青年女建筑师之一。
关于她要回国发展的消息,刚走漏风声,国内建筑界就掀起了轩然大波。
***
路过垃圾箱时,冯诗懿把建筑杂志随手丢了进去,连同她过去的荣耀与勋章,没有丝毫留恋,甩的干干净净。
她就是个随性而为,当机立断的人,当初她可以抛下一切,头也不回的离开,现在也可以抛下一切,头也不回的回来。
刚走出机场,一辆颜色,车型都很骚包的敞篷超跑停在了马路边,对着冯诗懿按了一声喇叭。
一个留着张扬利落的红色齐脖短发,穿着中性风工装,看起来英姿飒爽的女人,倚靠在流线型的车身上。
红发女人看向冯诗懿,操着一口京片子:“是冯小姐吗?我是您的专车司机,请问可以上路了吗?”
“当然了,乐靓小姐。”
冯诗懿咬唇一笑,打开副驾车门,长腿一跨,整个人坐进超跑内,车门紧闭,就在一瞬间,炸裂般的引擎声响起,流线型的超跑扬长而去,没留下一片影儿。
车内播放着eagles乐队的《hotelcalifornia》,冯诗懿小声跟唱着,鼻腔内是京城的空气,脚下的路也是京城的泥土,回家的感觉真好。
一个小时后,超跑停在后海一个熟悉的四合院门前,门口挂着【正在休息】的牌子。
四合院内就是名字叫【刺】的高端私人定制刺青店,对冯诗懿而言,这里熟悉又陌生。
冯诗懿出国留学后,虞镜也跟着出国了,这家店就由乐靓接手代为看管,谁知道这一看就是六年多。
刺青店还是六年前的样子,依旧是后现代工业风的装修风格,就连她画的刺青手稿也还挂在原位。
店内播放的音乐还是那首鲍勃迪伦的《knockingonheaven'sdoor》,一切都像从前一样,又不是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