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鹭宝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看它。”
看见那个在高压之下偷偷反抗的成果被黎允文紧紧搂在怀中,岑有鹭悬着的心此刻才终于放下。
与黎允文最后告别,被岑仲监督着上了车。
直到与这个城市分别的最后一刻,岑有鹭都一直沉默地趴在车窗上,不知疲倦地往外看。
任务完成,她连和岑仲虚与委蛇的精力都没有,摆出一副彻底拒绝和岑仲交流的姿态,将自己完全贴在车门上。
白晶晶率先下车替岑有鹭拎行李,岑仲看了眼连埋怨都不愿意掩饰的女儿,叹了口气。
“很恨我?”
“不恨。”岑有鹭说,“你把我丢到国外也挺好的,我很早、很早之前,就想离你远一点了。”
说这话时她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也淡淡的,没有被刺激出来的愤怒,也没有强装的欢喜,只有无边无际的麻木。
仿佛她今晨吸入的浓雾再次在胃里翻涌,反刍着被她从口中吐出,隔绝在了面部。
从她意识到原来同龄人的周末不是无休止的补课与紧锁的家门时,从她长到现在却还不明白公交车该怎么坐时,从她一直只认识学校与家之间的通路时……
她就知道自己养在岑仲身边,永久地失去了什么宝贵的东西。
远处路灯被灯罩笼住,愚蠢的飞蛾扑了上去,以为自己寻得了生命的目标,没想到却反而被灯罩关在了其中,任它的翅膀如何将铁罩拍打得嗡嗡作响,也无法改变结局。
岑有鹭隔着车窗玻璃,用手指按向飞蛾,或许是想把它们从里拨开,又或许是想直接按死它们给个痛快。
白晶晶在车外打着手势示意岑有鹭下去,车门关上的最后一秒,岑仲突然开口:
“你要是好好学习,不搞那些有的没的,就没有今天的事。”
关门的动作一顿,岑有鹭重新拉开车门,弯下腰将头伸进车内,平静地凝视岑仲。
“你今天这么生气,究竟是因为我早恋,还是因为我脱离了你的控制,你自己不清楚吗?爸。”
她不是凭冲动做事,还会离家出走的小孩子,她知道自己想要好好成长就依然离不开岑仲的助力,所以她愿意忍。
一直忍到她能够撞开灯罩自由飞行的那天。
岑有鹭没再给岑仲回话的机会,啪的一声关上车门,单肩背上行李包大步离去。
这是她头一次在岑仲面前没有用装乖装傻来规避掉一些来自大人的唠叨与麻烦。
那双遗传自他亡妻的眼睛不知何时,竟然在岑仲没注意到的角落里独自蜕变,长出了蓬勃的野心与灵魂。
岑仲一语不发地凝视着她的背影,良久,将手揣进了行政夹克的口袋里。
“爸爸是为了你好。”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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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仲的正面戏份到此结束,为了提现他的压迫感把我自己压迫得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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