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又关上吊灯,尚清拖了个矮凳踩着,直接替她将灯泡给取了下来,一把塞进岑有鹭怀里。
“喏,拿着,你要的星星。”
灯泡刚工作没多久就惨遭昏庸的主人卸磨杀驴,钨丝还残余了最后一抹冷白的光在黑暗里倔强地发光,玻璃泡被照得微微发烫。
岑有鹭捂着玻璃泡笑弯了眼,“星星是热的。”
“唔。”尚清挠了两下颈侧,脱离紧急情景之后理智回归,他因为自己竟然陪着岑有鹭这个醉鬼胡闹而陷入一种自我怀疑中。
岑有鹭将灯泡举起,脸贴与其得很近观察,直至最后一丝光芒消失。
她不解地拍了拍灯泡,转头跟尚清撒娇似的抱怨,“星星不亮了。”
客厅里重新陷入黑暗,只有远处阳台微微透出一点小区路灯与其他单元楼的熹微灯光。分明五光十色,却又显得无比单薄苍白。
尚清望着岑有鹭,因为侧着光,她的瞳孔边沿反射出一圈玻璃球似的剔透光芒。
“因为它本来应该在吊灯上工作的,你如果将它取下来,它就不能发光了;你如果想看它发光,就不要取下它。”
光明照不到的地方,会有另一种东西疯狂滋长,代替它填满空旷的房间与胸膛。
尚清的声音很轻,好像话语说出口之后被蓬勃的黑暗挤压浓缩了一番,只余下这么一小团。
他问:“你想怎么做呢?换一个,还是将它放回去。”
岑有鹭歪着脑袋费劲地思索了一下,抱着灯泡坐回沙发,缓缓地摇了摇头,表情有点执拗。
“不换,我只要我这颗星星,它亮不亮都得是我的。”
“好。”
尚清弯腰探了下她的额头,见上面是干燥的,便说:“衣服打湿了有点儿冷,我先去洗个澡,你抱着星星乖乖坐在这里等我好不好。”
岑有鹭点了点头,伸脚轻轻在尚清硬邦邦的小腿上踢了一脚,催促他快去。
尚清哼笑一声,又揉了揉她的头顶。
岑有鹭不知道反抗,也没了清醒时的形象管理意识,就乖乖顶着被他薅乱的发顶睁大眼睛盯着尚清。
于是尚清没忍住,被可爱得又按着她亲了又亲,磨磨蹭蹭几分钟才从卧室衣柜里翻出换洗的睡衣内裤,冲进浴室准备速度冲一个战斗澡。
出于对岑有鹭本人的不信任,以及对她搞事能力的充分信任,尚清没有反锁浴室门。
他将浴袍挂在顺手的位置,方便他听见外面有任何异动都能第一时间穿戴整齐地冲出去制止岑有鹭。
然而他料到了岑有鹭会搞事,却预估错了方向。
尚清刚把沐浴露打好泡往身上搓,浴室门就突然被打开。
岑有鹭手里还抱着那个灯泡,一脸不满地说:“你还要在里面多久?我一个人在外面好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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