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白叔叔,这几年过得很快。”我笑道。
“我有时候还是会想如果我和你妈有结婚,你那时候会不会留下来?那么一张结婚证真的很重要吗?我心里很愧疚,我答应你妈要好好照顾你的,要让你生活的自由。结果这几年什么都没有为你做。”白元兰笑说起这件事情,我却笑不起来了。
我一时说不清楚为什么在当时白元兰和我妈的那张结婚证那么重要,可能白元兰处在施恩者的位置上,他可以说这不重要那不重要。事实上,我那年离开的是白家而不是白元兰,我不属于那里,我也不会是白家的孩子。
“如果不重要,为什么你和我妈之前都骗我说你们结了婚?”我反问。
白元兰没有回答只是温和笑了笑,一时我们之间有点尴尬。
我感到有股燥热从心里涌起,然后发间似乎开始冒汗,很多念头在我心里闪过。我看到过去的自己,有种情绪让我想保持沉默像从前一样愤怒才能让自己的心理感到舒适,想象发泄的舒适感像一个陷阱引诱着我。好在很快我的脑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我知道人要改变自己就是一瞬间,比如此刻我强迫自己抬起头笑了笑打破沉默问道:“白叔叔,你下午要去哪家医院检查?”说完,那情绪就过去了。
“方舟。”白元兰笑道。
我笑点点头,我妈以前就在方舟医院肿瘤科当护士长。
白元兰见我没说话,他问我:“你想去方舟看看吗?”
我忍不住被逗笑:“虽然我妈以前在那工作,白叔叔,但医院有什么好看的。不过如果你要我陪你去做检查,我可以陪你一起。”
白元兰笑摇摇头往椅背上靠了靠忽然显得有点累,面色有些发白。我不由问他冷不冷。
“不冷。”白元兰又坐直了背,他把双手合十放在膝盖上,手肘架在扶手上,这个动作使他像打起了精神,他开始说其他的话:“小月,什么时候有机会我想见见你的丈夫。”
“会有机会的,白叔叔。”我面不改色笑道下意识把左手放在扶手明显的位置上。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你都结婚快五年了,可惜你没有办婚宴。”白元兰感叹,“你妈如果在肯定很希望能看到你穿婚纱。”
“我不喜欢这些仪式。我妈去世了,我爸的家庭也重组了,办婚宴却没有父母来祝福不如不办了。”我徐徐说道,微微转开了脸,目光落在白元兰书桌上的合照,上面是他和江荷,两人领着三四岁的白存殊。
“其实白叔叔想过给你介绍对象。”白元兰笑道。
“是吗?”我转回目光笑道。
“叔叔有个朋友的儿子一表人才,他正好也是你和存殊的学弟,虽然年纪比你小了两岁,但为人很不错很成熟。我和他爸开玩笑说联姻,他爸可惜我没有女儿,我可不乐意,我说我有个女儿,就这样说起了你。那年他儿子大学刚毕业,听说认识你对你很有意,可惜你那年已经准备结婚了。”
白元兰说的事情让我很惊讶:“您朋友的儿子?”而他不着痕迹说他自己把我当女儿的话让我心口揪着一疼。
“是,你知道的是瑞德集团沈家的孩子。那孩子真的很不错,他亲自来过我们家提起过你。实在是太可惜了。”白元兰笑道。
“不可惜,白叔叔,我家和瑞德沈家门不当户不对的,怕是他们真以为我是你女儿吧。”我不信灰姑娘那些童话故事,从小开始就是。我前段时间去我爸家里收走一些旧物,在里面翻出了我小学四年级的作业本,里面有个《海的女儿》读后感,我看到自己写了:我喜欢《海的女儿》,因为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付出了努力,不一定能得到回报。
白元兰自动忽略我最后的那句话,一直说起沈家的事情:“我说那沈家孩子好不是因为他的家世,是这个男孩子自己很努力,在英国伦敦大学学院毕业。他自己有想法一直在干实业,现在这样耐得住性子靠自己本事敢做实业的年轻人很不容易。”
创业,在这个时代已经是个很常见的话题。很多年轻人都会创业,在金洲像这样的年轻人更比比皆是,不过在这么多的创业里面,选择做生产实业的却很少,大部分人在it,金融,网游或者其他服务行业里面,毕竟实业是前期成本大后期发展苦的活,且来钱非常慢。如果不是子承父业逼不得已或者生活所迫而自己选择去做实业的确令人意外。我不由好奇问了那沈家公子做的是什么产品。
“汽配,活塞。”白元兰告诉我。
姓沈做汽配小我两岁的学弟,我不禁想起了长霖汽配的沈沛霖,我也问了这事:“我们公司之前有个客户叫沈沛霖,感觉和你说的这个沈家男孩很像。”
“你认识他?”换白元兰惊讶了,他的脸上浮现了光彩。
“认识,前两天刚在埃及展会上认识的。”我面上笑着心里打起了鼓,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没有万无一失的谎,金洲那么大谁能想到我的一个普通客户竟是白元兰朋友的儿子,真是无巧不成书。
“你觉得他怎么样?”白元兰忙问我。
“人是挺优秀的。”
白元兰听我这么说更露出了可惜的神色,他也是在这时看到了我手上的戒指:“你的婚戒很漂亮,小月。”
我回神下意识去看了看自己的手,因为我都没有仔细看过这个不属于我的戒指,的确是枚璀璨精致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