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立宇,现在再想起他,除了带来一身的伤痛之外,什么感觉都没有,她确实做不到原谅他,可是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他曾经深深地欺骗她,这才是她的不可原谅。他将一切自己的利益包裹在美其名曰“爱”里,骗了她八年,她当初对他说她已经原谅他开始的欺骗了,其实是假的,只是为了让他尽快签下离婚协议书而已,可到最后发现,连结婚都是假的!许多爱和恨都在一念之间,当初都多喜欢他,现在就有多恨他,她深深地厌恶着屏幕上那张不可一世意气风发的脸。
怀安的墓碑当初陈玉清选在了b市附近一座安静的小城市,怀安生前喜欢画画,最喜欢安静的地方。怀恣真早上带着她爸爸生前最喜欢的白菊,开车跟陈玉清去了那座小城市。
将近三个小时的车程,她们到山下时,已经是中午,她把车停在山底下,抱着花步行上山,正值冬天,山路两旁的树木几乎凋零,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风一刮过,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到山顶时,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
等她走近时,怀安的墓碑前赫然摆放着一束新鲜的百合,怀恣真环顾四周,墓地里有三三两两的人,没有她熟识的人,来人估计已经走远。
“恣真?这?”陈玉清也疑惑了。
怀恣真把自己带来的白菊放在墓碑前的正中间,挨着那一束百合,淡淡的回答:“我知道是谁,荣立宇。”
她有一年清明的时候带他来过一次,除了他,没人知道怀安的墓地在此。
陈玉清没说什么,走去清理墓碑旁边的一些杂草,拿出带来的东西摆上,渐渐的,她就控制不住红了眼眶。
怀恣真蹲在碑前,轻轻擦拭着怀安的照片,那张照片里,他的爸爸很年轻,笑得很甜,就好像就在她面前,深深地注视着她一样,她忍不住抽泣,倾过身去贴在他的照片旁,抚摸着那张照片,“爸爸,我带妈妈来看您了……”
她的眼泪克制不住流下来,吧嗒吧嗒滴到面前的草地上,还努力着要微笑:“以前是恣真不乖,没有好好对待妈妈,以后不会了……”
陈玉清在旁边点香烛,闻言,不忍的别过脸去,手控住不住的抖,风一吹,刚点燃的烛火又灭了。
“爸爸,您最近过得好么?”她轻声的问,继而自己又自言自语的回答,“不好是不是?一定还在为了我和妈妈担心,一定又为了我们像以前一样睡不着是不是?……爸爸,您放心,我跟妈妈以后一定会很好的!”
她擦掉脸上的眼泪,眼眶红红的,对着怀安扯了一个大大的笑脸,跪在墓碑前,欺身过去,轻轻吻了吻那张照片!
她站起身来,接过陈玉清手中的活儿,“妈,我来,您去跟爸爸说两句。”
陈玉清点头,把手中的打火机给她,怀恣真往外多走了几步,走远了一些。今天天气不好,多云,天空死气沉沉的,慢慢起风了,呼呼吹过的风像一把刀子一样刮过她的脸颊,生疼生疼的,后面若有若无的声音随着风传过来,哽咽的,抽泣的,直到放声大哭。
怀恣真知道,她妈妈和爸爸过去所有的悲和喜,爱与怨,在此刻,终于划上了节点。
不远处的一颗树干旁,一个黑色的影子已经驻足停留了许久,悲切怅惘的目睹着这一切,终于,狠下心、无可奈何的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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