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子及一愣,眼泪‘啪嗒’一声掉了下来.
他知道时尔在说什么.
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有段时间路子及的课业很重,每天睡觉的时间都快没有,但他还是每晚披星戴月的往家赶,因为家里有时尔给他留着门.可他回来的时候时尔通常都睡的五迷三道的了,半梦半醒间知道路子及回来了,就迷糊着抱他,问他累不累.
路子及低头看时尔的睡颜,又把头仰起来愣是把眼泪憋了回去,然后重重的吐了口气,拼死忍住于事无补的无尽的悔意,轻柔的摸着时尔的脸,哑着嗓子温柔笑了笑,说:不累.
这一晚上路子及都没舍得睡,他太久没这么近距离的看过时尔了,心里清楚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奢侈的,等天一亮,这个柔软的时尔就会像南瓜马车一样消失,他很难再有亲近她的机会.
抱着人亲了又亲,可到底还有所顾忌,不敢真的做什么,只能抱着解解馋.
快天亮的时候他实在熬不住了,从简照南嘴里把时尔的地点撬出来后他就坐飞机往库尔勒赶,后又乘大巴到了招待所,前后十多个小时,又站在招待所的过道里等了许久,实在是够折腾的.
快睁不开眼的时候路子及挣扎着起来吃了点药,他有些头疼,怕是高原反应.
第二天早晨蒙蒙亮,时尔的生物钟把她叫醒,宿醉后的头痛感瞬时间窜了上来,她把脸埋在枕头里嚎了一声,心想还好陈导高瞻远瞩放了今儿的一天假,不然他们一群人这个状态去拍雪豹,估计能被它一口咬断喉管.
正胡思乱想着,她身体猛地一僵,有哪里不太对劲!
一低头,一只胳膊横在她腰上,那只手修长白皙,好看的紧,最重要的是,她一眼就看得出来这是谁的手.
操
时尔猛地从床上窜了下去,确定自己衣服还算整齐,身上也没什么特殊的感觉后舒了一口气,刚想对着路子及破口大骂,却看到他皱紧的眉峰和透着不自然红晕的脸颊.
时尔心里咯噔一下,急忙上前检查,路子及的呼吸急促,嘴唇干裂严重,怎么叫都叫不醒,这情况太像是急性高原反应,也不知道耽搁多久了,要知道这可是要命的玩意儿!
一瞬间,时尔的腿都软了,她慌忙的从包里翻出一支红景天给路子及灌了下去,迅速把衣服穿上,脑子里乱成一片,急匆匆去敲隔壁的门,才发现自己的手抖的厉害.
谁啊!隔壁住的是个摄影师,男的,力气很大,昨天喝的不多,可一大早被疯狂的敲门声弄醒也是够闹心的.
一开门,是慌得连羽绒服拉链都没拉好的时尔.
怎么了这是...摄影师一愣,时尔在工作中的形象一直是干脆利落的,没人见过她这么狼狈的样子.
快!我屋里有人高反!时尔急的眼都红了.
摄影师一听这话马上回屋穿衣服,他常往西藏新疆这边儿,知道高反有时候能要人命,三下两下套上衣服跑向时尔的屋里,路子及个子高,现在又是完全没意识的状态,沉的要命,摄影师也是好不容易才给人背了起来,绷着脸对时尔说:你快去开车,咱们去巴州人民医院!
快半个小时的车程,愣是被时尔开成了不到二十分钟,她一路上几乎是在飙车,脑子里空白一片,只剩下医院两个大字.
好在这时节路上车少,三个人安全到了医院,饶是急诊处理高反处理的多了,可医生救治完路子及后还是惊险的呼了一口气,急性高原反应引起轻微肺水肿,你们送的再晚就该出事儿了.
时尔扶着墙坐到了椅子上,捂着心脏半天缓不过劲儿.
摄影师闻言也放了心,他被时尔紧张快魔障的状态吓到,见情况好了便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时总别紧张,你男朋友没事儿了.
时尔根本没时间去细想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害怕到这种地步,她对摄影师强扯出一丝笑来,说:谢谢你了小贺,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回头等他醒了,让他给你磕个头.
摄影师小贺见她还有力气开玩笑也就放了心,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没事儿,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又谢了谢小贺,时尔就让他回去了,她也耽误人家快一上午的时间,送他出医院的时候去附近饭店买了点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