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时尔只以为是孩子怕羞,不好意思了,好心劝道:“钱不多,用完了在跟我要,只有一条,不许再去抱琴山庄,你还小,要乖一点的。”
正说着,皮熠安给时尔来了电话,时尔着急接,主动给白嘉宴的安全带打开,连哄带轰的给人弄下了车,临走前不忘喊一声“好好学习”。
白嘉宴瞅着时尔的车屁股一阵懵逼,好容易才给自己开解好,肯定是因为时尔以为自己还没工作,怕他缺钱花,于是才有了这一出。
天,要让李奕柏那帮兔崽子知道,白嘉宴被女人塞了零花钱,非得笑到头掉再满地找头。
白嘉宴拿着那张卡哭笑不得,但还是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预备下次见面的时候再还给她。
上学的路不堵,回工作室的路倒是堵了,时尔给皮熠安发了条微信后就打开了车载电台,听着女主播说梅林关大堵后就换了个频道。
是个音乐频道,时尔只听了三秒钟,就认得那个声音,那个无数次在她耳边低喃的,叫她为之沉迷,也为此付出巨大代价的......声音。
几乎是同时,时尔浑身都僵住了,同时又发生了耳鸣的状况,在几秒的耳膜堵塞般的沉闷后,尖锐的刺响声突然响起。
就像是半年前的那一次...
等到恢复正常,时尔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甚至手都在控制不住的小幅度抖动。
无力的把额头抵在方向盘上,许久,时尔呼吸声渐渐平和下来,电台已经切换了歌儿,沙哑的男声吟唱着——“把时间倒回去,把记忆还给你,伤口会不会治愈。”
猛地关掉了电台,把车窗打开缓了一会儿,时尔心里那股憋闷的感觉才略微好些。
前头的车流终于开始移动,时尔擦了擦手心的汗,调整呼吸,重新上路。
没关系的,只是碰巧而已,她怎么可能再因为那个人,付出一点心伤。
没什么大不了的。
时尔和皮熠安的工作室在福田区新越大厦十七层,名称“十熠纪录片工作室”,分别从俩人名讳中抽了一个字儿,如今也是刚把规模架起来,还处在初期阶段,人不多,但都是姐俩精心筛选的,现下正蓬勃发展,颇具前景。
助理阿瑞见她来了后忙放下手里的活,和她说皮总在她办公室等着。
时尔点了头就推门进去了,皮熠安正在打电话,冲她比了个等我的手势,时尔自顾自的把西装外套挂起来,趁着这段时间自己动手煮咖啡。
不一会儿,整间办公室都被咖啡的香气所弥漫,等装了杯加了糖块儿,皮熠安也正好打完电话。
“时老板,你厉害啊,嘉成那边儿都让你谈下来了,姜偕那边儿可是出了名儿的不好搞,刚刚就是她的私助给我打的电话。”皮熠安接过时尔递过来的咖啡,夸张的说道。
时尔挑了下眉,半坐在办公桌上,不无得意的说:“再难搞的人也有弱点,姜偕的弱点就是她弟弟,搞定那个人就搞定了姜偕。”
皮熠安笑道:“真有你的。”
俩人正聊着,皮熠安突然盯着时尔看了半晌,直到把时尔都快盯毛了,才说:“你脸色怎么回事,昨天到底喝了多少啊?”
时尔一愣,下意识的回:“没啊,没喝多少。”
“没喝多少脸色这么难看?下次换我去。”
时尔笑了笑:“别了,回头你家里那俩没得闹,要是搞砸了更糟糕。”
皮熠安讪笑:“...惯得他们,真是...下回我非得好好正正家风!”
这一篇就在玩笑间揭了过来,其实也不怪皮熠安多心,这半年来她是眼瞧着时尔的迅速变化的。
在短短一百多天了,由一个天真到怯懦的性子变成如今的独当一面的“时总”,其间辛苦,可想而知。工作室能有如今规模,大半功劳都是时尔的,她工作起来有种不要命的架势。
皮熠安曾一度担心她这样的状态会让她陷入另一个旋涡,可是简照南却说,时尔这是在自救,她沉默着用尽力气,努力救赎自己快陷入沼泽的破败灵魂,渴望迈入另一个新生。
晚上,时尔去了皮熠安家做客,皮熠安现在和两个男朋友一块儿住,在华洲湾买了栋别墅,家里还养了只叫皮蛋的猫,最近皮蛋老婆生了崽儿,那户人家就送了一只过来。
没想到下班的时候竟然是皮熠安的小男朋友顾延来接,他是个当红艺人,时间是用分秒来算的,竟然还能空出时间来围着皮熠安转,时尔估摸着他也是怕皮熠安太过于偏心简照南,抓紧一切时间刷存在感。
双方打了招呼后就直奔华洲湾了,时尔对这地儿挺熟的,先头她还在这儿住过两月,后来实在是受不了那三个人成天腻歪才搬了出来。
到底地儿,时尔首先下了车,给那两个人你侬我侬的时间,皮蛋正在院子里的摇椅上睡觉,被时尔一把抱在怀里猛亲了,“有没有想阿姨啊皮蛋!你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