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不畅的错觉,七月的酷暑下,他手心竟然出了些冷汗,紧紧攥了攥拳头,他一遍又一遍的告诫自己,路子及,别太入戏。
回家的路上是路子及开的车,时尔坐在副驾驶上兴奋地和他讲话,都是生活中一些琐碎的小事儿,不重要但是足够打趣儿,她这人向来如此,眼泪来得快走得也快,刚才还内疚留皮熠安一个人,现下已经喜上眉梢的计划着以后的生活了。
时尔说了半晌才发觉路子及一路上基本上没怎么说话,她侧着身子倚在车座上看他冷冽的侧脸线条,心中一阵悸动,然后小心翼翼的问他:“皮皮她都跟你说什么了啊?”
路子及正在开车,抽空看了她一眼,嘴角勉强牵起一丝弧度,说:“没什么。”
时尔:“皮皮有时候说话不太中听,你别往心里去,她是太担心我了。”
其实时尔虽然单纯,但那并不是傻,很多时候她甚至比其他人更能敏感的察觉出那些生活中的微小细节和身边人的情绪变化,只是大多的时候,她不太擅长去处理一些让她为难的局面,造成的后果就是,她总是用刻意忽视和一味地装傻去逃避这些问题,然后在内心深处为这些事物披上一层光鲜的外衣。
例如,她从不去深入的思考为什么路子及要单独给她电话号码;为什么路子及再次见到她的时候丝毫不意外;为什么在路子及要在这么一个令人尴尬的关系下向她求爱。
她从不愿意去深想这些问题的原因是,她能感觉到路子及对她的情感,能察觉出他看她的眼睛是无比的温柔,能感知到他也同样对她的身体充满热忱。
只要有这些前提在,其他得一切似乎都显得那么的无关紧要。
“可是我都已经记住了。”路子及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情绪。
时尔:“啊?”
路子及绷着脸,突然话锋一转:“你到底喜欢了多少男明星?”
时尔傻眼了,张了张嘴半晌也没说出话来,尴尬的琢磨着,这个,好像是挺多的...
正巧碰上红灯,路子及终于能侧身好好看着时尔,他把心里复杂的情绪往下压,尽量表现出一副轻松的样子,用食指轻轻弹了弹她的额头,说:“昨晚明明在听,为什么不接电话?是怕一个小时也数不完你喜欢的那些散落在世界各地的男人?”
时尔的第一反应是撒谎,可她转而一想,她干嘛要撒谎,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于是乎就忐忑的点了点头。
路子及简直要被她气笑了,万分无奈的又弹了她一下,低声道:“今晚收拾你。”
时尔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后臊的一路上再也没说话。
天呐她真的喜欢死了路子及这种小流氓的样子了!
时睿和姚莉枝显然是知道她要搬回家住的消息,两个人都高兴的不得了,尤其是姚莉枝,从时尔进门后脸上的笑就没停下过,嘘寒问暖的围着时尔转,时睿就站在一旁笑呵呵的看着一大一小两个女人。
时尔看着她爸,十分纳闷的问:“爸,你怎么在家啊?咱家破产啦?”
时睿平日里工作强度很大,一个月里能回家三四次已经算是宽泛了,最近他在家待着的时间确实太长。
“你这孩子...”时睿哭笑不得,半真半假的说:“你终于要搬回家住了,爸爸不是为你陪你嘛。”
时尔吐了吐舌头:“得了啊,您什么时候舍得花时间陪过我呀,我看您想陪的另有其人,是吧姚阿姨?”
姚莉枝没成想被孩子给调笑了,脸陡然一红,看了看一旁站着的儿子,支支吾吾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时睿搂过姚莉枝的肩,瞥了女儿一眼,又好气又好笑的从她摆了摆手,“说什么浑话,还敢拿爸爸打趣儿了,赶紧上楼去看看你的房间,你姚阿姨准备了好久。”
全程沉默的路子及在此刻终于开了口,“我帮姐姐把行李拿上去。”
卧室都在三楼,路子及和时尔的房间是挨着的,但除了上一次深夜里进来一次外,他从没正经的瞧过她的房间到底是什么样子。
所以刚进门的时候显得愣住了。
在一面很大的照片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男明星,上有四十,下有十四,遍布中西,贯彻海内外。
虽然早就知道时尔她心胸宽广,搁着无数的人,可这跟亲眼见到是两回事儿。
时尔明显看出来路子及的脸色已经很不好了,她尴尬的咳嗽了两声清清嗓子,说:“这就是挂着玩儿的...”
路子及把行李箱往边儿一搁,一把把那个心虚的人勾着脖子揽了过来,他半眯着眼,咬牙切齿的:“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