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成走进书房，进门便看到，原来挂着装饰画的地方，变成了照片墙。
是那天穿着飞鱼服拍摄的，各个角度的他的照片。中间的一张，是他们俩的合照。
邵成看了一眼便记起，巴塞罗那的那个傍晚，红色敞篷车里，他们脸对着脸，嘴唇只差零点几厘米的距离。
身后的天空像水墨画，晕染出美丽的颜色。
邵成站在照片前，静默地看着，片刻后转身，目光扫向书桌。
她的电脑不见了。
电光火石间，邵成想起刚才进门，她的粉色拖鞋在玄关地上摆着。
他眉头慢慢皱了起来，转身走出书房，拿起放在客厅的手机，给万穗拨电话。
打了几遍，始终无法接通。
不对劲。
昨晚开始，她就不大对劲。
微波炉叮了一声。
邵成收起手机，又回到卧室，看了眼她平时化妆的桌子，又拉开衣柜。
少了点东西。
他从卧室出来，拿上钥匙出门。
赶到工作室的时候，趣趣也刚到，瞧见他，神采飞扬地打招呼。
“她人呢？”
大概是邵成的脸色太严肃，趣趣有点被吓到，茫然地向门里面指了指：“……不知道，我还没进去，她应该在里边？”完全不确定的语气。
邵成推开门，在风铃的叮当脆响中，走进去。
小佳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瞧见他，目光中有一瞬间的惊恐，立刻收回视线，盯着电脑。两秒钟后又转过去，镇定地问好：“早上好。”
邵成朝楼上瞥了一眼：“她来了吗？”
“姐没跟你一起吗？”小佳一脸惊讶。
趣趣在后头进来，一时不明白状况，便默默地挪到工位上，不敢吭声。
邵成还是上楼，看了一眼。
没有人气。
她确实没回来过。
小佳和趣趣都站在下面，有种风雨欲来的紧张感。
邵成走到两人跟前。
他平时很温和，没什么架子，尤其是有万穗在场的时候，笑容很多，让人觉得舒服且放松。
小佳和趣趣从未见过他如此严肃的一面，第一次感觉到，他一旦冷下来，还是挺吓人的。
两人缩头缩脑地站在那儿，像被警察逮到的小偷似的，大气不敢出。
“她去哪了？”邵成问的是小佳。
小佳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我真的不知道……”
趣趣忐忑地问：“她是不是回家了？清川道那个家？”
邵成没为难她们，离开了工作室。
老万刚刚晨练完毕，正从院子里往家走，瞧见邵成的车开进来，停了下来。
邵成下车。
老万有些奇怪地问：“怎么一大早过来了，那丫头呢？”
邵成把车上客户送的酒拿下来，“朋友自己酿的酒，拿来给您尝尝。”他把酒递给老万，向二楼瞥了一眼，“我还有事，改天再过来。”
“行，你去忙吧。”老万摆摆手，等他开车走了，嘀咕一句，“怎么了这是，脸色这样……”
陶宁接到电话时，刚开完会。
从会议室里出来，看清来电号码，立刻把文件往助理怀里一塞，快步走到走廊边上。
“姑奶奶诶，你搞什么呢？”她压低声音，却压不住火气。
“他找你了？”万穗的声音从那端传过来，还挺轻快，语速很快，像是在走路，“我这刚下飞机，马上要转机了，就是给你报个平安。我爸我哥那儿你帮我兜着点啊，别让他们着急。”
“你跑哪儿去了？”
“不告诉你，免得你说漏嘴。别担心，我正经来工作的，”万穗笑着朝迎面走过的白人帅哥挥挥手，“顺便报个仇。”
陶宁捏了捏额头：“你报什么仇啊，过得好好的，咱能好好在一起，就好好在一起不行吗？”
“不行，我心里别扭，我不报复他一下，这个事儿就过不去。”
昨晚上突然生出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