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理论她已经掌握,偏偏中气不足,一口气很难吹到底,这是硬伤!她每天晚上去海边练习半个小时,收效甚微,距离下场复赛还有一周,这可真是愁死个人啊……
祝婌正准备让手机精把她带去无人海边,突然铃声响起,来电显示“妈妈”。
好久她妈妈都没有主动打电话来了,祝婌心下一喜,忙接通,“妈……”
电话那头的声音却并无欢喜,半晌,才传来低低带着鼻音的女声:“阿婌,回家一趟,我和你爸有事跟你商量。”
祝婌心下一沉,笑容僵在嘴边。
第16章 离婚
在祝婌的记忆中,她爸妈感情一直不和。
但每次想离婚时候,都用“为了孩子”“孩子还小”等等理由,互相拖着。
从小到大,祝婌特别羡慕父母带着小孩的三口之家,他们一起去公园坐旋转木马,给买漂亮的芭比娃娃,一起大手拉小手……这都是祝婌从未感受过的温情。
她母亲总是声嘶力竭的骂她爸爸酗酒不要脸,而她爸爸也总怨怼母亲好赌酷爱打麻将。
后来祝婌上了初中寄宿学校,他们就彻底分居两地。
一个住在省城,一个跑去浙江,好多年都互不往来。
除了偶尔商量一下祝婌的生活费学费,平时连电话也不会打。两人也不知道在忙什么,一年和祝婌见不了两次面,祝婌打电话过去慰问,他们很快就称忙挂断。久而久之,祝婌也不爱联系他们了。
就像这次复读的费用,都是祝婌自己缴的,而他们还以为是对方给的钱,从没过问。
祝婌给石老师请了假,回去路上,猜测他们这次见面,应该是已经扯了离婚证。她不禁深吸呼吸,凉薄的空气充斥在鼻腔,带来瞬间的清明。抬头望着秋色,天高云淡,枯黄的梧桐树枝桠上停歇着几只灰扑扑的麻雀。
祝婌抬脚,踢了下地上的落叶。
父母离婚么……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她翻年就十八岁了,有些道理都明白,勉强维持的婚姻,没有任何意义。
但或许,是爸爸妈妈重归于好了呢?
这么久没见面,说不定已经放下芥蒂,再见又旧情复燃?他们准备了丰盛的晚餐,在等女儿一起回家团圆。
祝婌将手揣在校服衣兜,抿了抿微微翘起的嘴角。
忐忑的走到家门口,将钥匙插进锁眼,迟疑了片刻。
纵然做好了心理准备,祝婌推开门的一瞬间,还是忍不住身形微颤。
她快一年没有见到居在浙江的妈妈,却没想到再见她,她肚子已经隆的老高……
兰雪梅扶着后腰,从沙发上站起,朝女儿笑了笑,眼角皱纹加深:“是阿婌回来了。”
祝婌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她看着已经怀孕的母亲,觉得陌生又荒谬。眼眶微微发热,揣在兜里的手指甲狠狠的掐虎口,才不至于当场大哭出来。
“妈。”
祝婌哽咽了一声。
兰雪梅看到女儿这幅神情,心里也有些复杂,她不敢看祝婌的眼睛,侧过身让她进屋,一边给她倒茶一边絮叨:“我跟你爸爸以前没离婚,是因为顾及着你,想给你一个完整的家。不过现在你长大了,我们也就不必再这么吊着……妈妈在浙江认识了一个车间主任,和他很合适,已经打算年底跟他结婚,到时候你放寒假就过来一趟……肚子里是个妹妹,你肯定会喜欢。”
不,她才不喜欢!
她再也不是她妈妈唯一的女儿了。
正巧小白从旁边路过,祝婌一把抓过它,把头埋在它金黄色的毛毛里,才不至于哭的那么狼狈。
兰雪梅将茶杯递给祝婌,见她埋着头不说话,叹了口气,又把茶杯搁回了茶几。
祝婌抱着小白,斜着眼看了眼那玻璃茶杯,心底苦笑。
妈妈果然什么都忘了,她从来不喝绿茶。
思及此,心酸的无以复加,却要忍声问:“爸呢?他怎么没在?”
兰雪梅摇头:“他说他马上就到……”
话还没说完,门铃响了,祝永军在外头喊:“阿婌,阿婌,开门。”
祝婌起身把门打开,却见祝永军身后还跟着一个矮瘦的中年妇女,一头短发,戴着墨镜,看起来很精明。
“叫丁阿姨。”
祝婌讷讷的叫了一声。
父亲在外面有恋人她之前隐约知道,但今天还是头一次见面。
她抬眼:“爸,你不是有家钥匙吗?”
祝永军讪笑:“你丁阿姨一直在保管,结果有次我们去爬华山,她把钥匙掉下去了,一直没补配。”
“……哦。”
祝永军带着丁阿姨进屋,和兰雪梅打过招呼,往沙发上一坐,倒十分自在。他们大致将情况和祝婌说了,又保证会更爱她,但祝婌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祝永军说完,看向祝婌:“阿婌,这套房子以后留给你,我和你妈都不要。你一个女孩子,独居始终不太好,所以我打算让你搬来省城,跟我和丁阿姨一起住半湾小岛的别墅。”
祝婌可不相信她爹能买得起半湾小岛的别墅,多半是这位穿金戴银的丁阿姨房产。
丁阿姨也朝祝婌笑了笑,“对啊,一起搬来住吧。我女儿和你年纪相仿,在华辰国际双语念高二,你们同龄人一定有非常多的话说。”
省城的第一私立高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