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轻笑,“你没有兴趣的东西多了。照这么个玩儿法,梁家纵使有金山银山,也不够你挥霍。”
说罢,他走过去拍了拍梁栎的肩膀,“明天我介绍个职业经理人过去,你先跟着他好好学。”
梁栎愣了愣,心生一计,觉得甚好,于是试探地问:“三叔…要不你留下?与其请个外人,还不如…”
“你倒是想得挺美。”
听到这话,梁栎彻底泄气了。虽摸不透三叔的性格,但还算了解几分他的为人,外热内冷,典型的道貌岸然。至于那和蔼可亲的长辈做派,不过是装模作样而已。
看他把笔电扶正,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打算,梁栎好笑道:“三叔,你不睡觉吗?这三更半夜的。”
“嗯,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梁栎挑挑眉,刚转身走了几步,又回过头问他:“三叔,你喝点什么?咖啡,茶,还是?”
“咖啡。”
少顷,书房的门被打开。他以为是侄子,连头也没抬,“放桌子上吧。”
“三叔,您的咖啡。”
明明是清柔的嗓音,却宛如蛰刺,扎得人心尖一痒,这寂寥的夜也变得缱绻起来。
男人抬眸,唇角漾起浅笑,“谢谢。”
这张脸实在太好看,五官深刻,却不显得凌厉逼人。尤其是那双仿佛掩于岁月的眼眸,深致而邃远,多情也似无情。
初久愣怔,捏着水杯的手迟迟没有松开。继而,鼻尖嗅到一股好闻的气味,须后水的清冽混着香水的馥郁,前味儿浓厚,后味儿清淡,撩人得很。
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手背和手腕上。顺着望去,看见印在白皙肌肤上的几条血痕,估计是刚才被梁栎抓伤的,还未结痂。
一阵窘迫,初久局促地把手缩回,“您早点休息。”
话音一落,转身就走。
男人叫住她,目光早已转移到了屏幕上,他说:“去把伤口处理一下。”
“这么漂亮的一双手,不要留疤。”
温和又关切的语气,初久却听出了命令的意味,带着几分不容抗拒,强势得内敛而深沉。
第二天清晨,梁栎心情不佳,连早餐也没吃便出了门。初久对此习以为常,只要他不变着法子折磨自己,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战战兢兢了一夜,也没睡好,脑子昏沉沉的。难得偷懒,初久把收拾厨房的任务交给阿姨,打算上楼补觉。
没想到在玄关处和他打了个照面。
刚洗完澡的男人穿了件睡袍,领口敞开,紧实的胸肌若隐若现,腰腹间也必定精赤无赘。或许是保养得太好,那英俊的外表,强健的体魄,没有沾染一点儿年近四十的松垮怠堕。
等他走近,初久才回过神,一颗心像是悬浮在半空中,无处安放。
也正是这一刻,她似乎看到了黑夜的尽头。阴暗的想法在心间缓缓滋生,然后破土而出。
初久冲他嫣然一笑,“三叔,您现在要吃早餐吗?我去给您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