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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时也想到沈裴手下这三人许是另有安排,可一听那“绯衣”确实有些上头了, 竟是忘了这一茬。

小姑娘后退时, 沈裴的手也撤离了她的脸颊,这下意识的动作还与他呕着气似得。

男人的手与沈非衣的脸约莫隔了一个手掌的距离, 就这么顿在空中。

他看着沈非衣默了一瞬,便忽而笑了,将那手也收了回来, 微微握起, “怎么了?”

沈非衣见他神色有异,便抿了抿唇,下意识的解释了一句,“...凉。”

闻言,沈裴也意识到沈非衣说的是他手上凉,便敛下眸子,拿出帕子将沈非衣颊边的湿迹擦干净,而后又擦了擦手指。

他并未看沈非衣,视线落在他的手指上, 他一边擦一边开口, “至于温温说的那个绯衣, ”将手上的湿迹擦净后,沈裴抬眸看向沈非衣,“哥哥是想由温温亲自改名字。”

这改名从来都是主子为下人改的,这艺妓既然是送给了沈裴,自然是沈裴宫中的人,换名之事,也理应沈裴来做。

沈裴这个时候已经站直了身子,沈非衣看着他时便要仰着头去瞧。

这会儿小风阵阵,将她鬓边左侧的发丝给吹到了右边,斜着挡在了眼前,她想要去勾走,却被沈裴抢先了一步。

她看着那手指靠近自己,将眼前横着的碎发撩走,又轻轻的别在了耳后。

指尖触过她的耳朵,带了温度似得,触到的地方似乎都在升温。

沈非衣抿了抿唇,看着沈裴,“既然是送给哥哥的,哥哥便是她的主子,哪有我改名的道理。”

男人嘴角始终挂着笑,听沈非衣说完后,沈裴眼中的笑意更甚。

小姑娘抬眸看着他时,那杏眸微张,昏黄的烛色投在那眸子里,像是碎开的月,泛着星点。

沈裴从来都知道沈非衣眸子漂亮,那双眼睛看向她时一直都泛着光,他能从里头读出各种各样的情绪,故此,他极爱吻她的眼睛。

他迎着沈非衣的眸子,默了片刻,笑道:“温温自小便在东宫长大,自然也是东宫的主子,不光现在是,以后也是。”

说到这,他消了声,又道:“温温想改谁的名儿便改谁的,莫要有任何顾忌。”

话落,沈裴见小姑娘依旧不说话,便又继续道,“若是温温实在不喜,哥哥便将她送回去。”

沈非衣倒也不是不喜,就是觉得膈应,而且她方才还跟沈裴生着气,这会儿听沈裴这般哄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要作何反应。

她连忙别开视线,抿住樱唇,轻轻的“哦”了一声。

沈裴了解沈非衣,他知道小姑娘从小便被保护的极好,虽天真良善,可若是在某一件事上较起真来,却并非是好糊弄的。

只不过,他也从来没有糊弄过沈非衣。

他见小姑娘不再怄气,视线在她身上打量了一圈,脖子上还系着披风,这架势像是准备久呆不回了似得。

沈裴便岔开了话题,问道:“温温这么晚了为何要来这里?”

这话问的沈非衣有些失语,还觉得这问题问的颇有些故意,更甚她还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沈非衣被问的一噎,哽了片刻,这才扁了扁嘴角,“哥哥早就料到我会过来,甚至比我来的还要早,难道这都不知么?”

他当然知道。

只是前几次沈裴问她时,小姑娘似乎都没有说实话。

沈裴回想了前几次沈非衣说的话,都是什么想他了才会来这里,可每一次过来,却都是她与自己发生争执,生气了才会在这里呆着。

他便勾了勾唇,语气听着像是在猜测,“哥哥觉得是温温不开心才会来这里。”

沈非衣其实一开始也没想瞒着他,并且她说的也确实是实话,沈裴上山的那段时间,她只要一想起沈裴,便会去后院呆一会儿,到了后来心情不好时,看到这铜马,便似想起了沈裴,心情便会好一些。

可时间长了习惯后,即便是因为沈裴才不开心,她也会躲进铜马里安静一会儿。

她迎上沈裴的眸子,刚想解释,只是还未开口,沈裴便对伸出手,“温温要上去坐坐么?”

闻言,沈非衣便下意识的去看那匹铜马,这铜马极高,她自己不能一个人爬上去,从来都是沈裴抱着她上去的。

自沈裴上了山后,她已经十二年不曾做过这铜马了。

沈非衣收回视线,而后落在沈裴的手心上,她抿了抿唇,将手递给了沈裴。

男人搂紧了沈非衣的腰,踩着那旁侧的脚蹬,便稳稳的跃上了马。

沈非衣只觉得身子一轻,然后一阵天旋地转,她便坐在了那铜马的背上。

可偏偏她是面对着沈裴坐的。

一如上次沈裴带着他在公主府骑马时,两个人的坐姿。

只是与上次不同的是,她因着被沈裴抱起,心里有些害怕,下意识便搂紧了沈裴。

她似乎是坐在了铜马上,可又像是没坐在铜马上。

小姑娘的腿下压的便是那墨蓝色的锦缎,浅色的裙摆与那墨色拼接在一起,因着她的腿微微蜷着,那腿上的裙纱便往后褪了些,露出了纤细的脚腕和半截小腿。

小腿搭在男人的衣袍上头,更衬的那玉肌赛雪。

这样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沈非衣甚至能感受到从腿弯处传递来的温度。

沈裴的手扶着她的腰,生怕她从马背上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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