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确实是溜达。
这府中景色极好,与那宫中相比,除了小一些竟也毫不逊色。
沈裴走在前头,沈非衣便落下他半步在身后跟着,手里攥着沈裴的袖摆,还要极为不满的嘟囔一句“哥哥你等等我。”
男人个子高,腿长,迈的步子便大了些,小姑娘拽着他的袖摆一重一轻的,时不时还要小跑两步才能跟上。
他放慢了脚步,抬手反拉住小姑娘的手,将她拉到跟前,与自己齐肩站着。
“这公主府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走完的,温温这般速度,便是天黑了,怕也看不了一半。”
沈非衣一开始确实是想来看看,可也没想过竟会这般大,走了一会儿便有些乏了。
她本就走的拖拉,如今听沈裴这般说,便反驳了一句,“我要是知道有这般大,我还不来了呢。”
这话说的沈裴便觉得好笑,他停下脚步,看着沈非衣,“那温温怎的不说,你要是知道驸马没醒,你也不去祝府呢?”
沈非衣扁了扁嘴角,“那这不一样嘛,这府邸是住的地方,可驸马日后是要同我成亲的,我若是不去看他,岂不伤了他的心?”
“喔,如此。”沈裴垂眸低笑了一声,“温温当真是善解人意。”
说罢,他又抬眸,望定沈非衣的眸子,岔开话题笑问道:“温温若是不想走,不妨哥哥带你骑马?”
“骑马?”沈非衣眸子雀跃的一闪。
沈裴少时在马场上同各皇子赛马比过射箭,沈非衣瞧见了便总是嚷嚷着也要骑马。
那时沈非衣还是个丁点大的团子,皇后担心她,便不同意沈裴抱着她骑马,沈裴便在岁玉宫的后院里为她建了个小巧的木马。
随着年龄增长,小不点变成了大不点,那木马自然也看不在眼里。
沈裴便亲自动手,依着沈非衣的要求,为她建了个成年马匹大小壮硕的铜制的马。
那时沈非衣便总是拉着沈裴的手不停地问道:这铜马我已经倦了,哥哥什么时候才能带我骑一次真的马?
沈裴那时便说:等长温温大了,哥哥便带温温骑马。
思及此,沈裴掩下眸子的暗涌,笑道:“是啊,哥哥答应过温温,等你长大了,便带你骑马。”
沈非衣的确没忘这件事,一听说沈裴要带她骑马,便立刻激动了起来。
她环视了一下四周,却又蹙起了眉,“可这公主府没有马场要怎么骑?”
沈裴便笑:“书楼后有大片的竹林,温温若是不想出城,也可在竹林。”
亦如沈裴所说,公主府却有一片极大的竹林,那竹林几乎一眼望不到头,若是骑马策行,的确是不成问题。
沈裴吩咐湛白去马厩挑了一匹极为健硕的马,马通体黑色,身形高大,额心打着白色的旋。
那马实在是高,沈非衣因穿着裙子,踩着杌凳有些不便,就由沈裴拦腰将她抱上了马。
沈裴牵着马缰,引着马匹慢悠悠的走,沈非衣则是坐在马背上,双手死死的抓着马鞍,生怕掉下去。
起初那马走的尚还安稳,可走着走着,那速度便不由得在加快。
沈非衣只骑过纹丝不动的假马,从未坐过真的马。
那马一走的快了,沈非衣身子便不由的随之颠簸,她也不知那马鞍是否装的紧,自己会不会掉下去,便吓的只喊哥哥。
沈裴停下脚步,轻抬下颌望向马背上的沈非衣。
小姑娘坐的高,正好遮住了背后刺目的光,日光洒在她鬓上、簪子上,像是落了一层碎金。
风勾起了她鬓边的长发,连带着簪上的流苏珠坠也在微微颤动。
她柳眉微拧,薄唇也紧紧的抿成一线,好似紧绷着身子,看向沈裴时,开口便带了些恳求,“哥哥,你能上来和我一起吗?”
沈裴知道沈非衣自己骑马会害怕,自然也是故意牵着马缰,他只是在等。
等沈非衣亲口邀他。
他迎着少女恳求的眸子,顿了半晌,这才笑着应下。
然后翻身上马,将沈非衣围在了怀中。
马缰从两端将沈非衣绕起,她一时间竟不知是去抓缰绳还是马鞍,尚在无措中,便听见耳边呼过来一道热气。
那人淡淡开口,“抓着马缰,温温。”
沈非衣便连忙去抓那围在身前的缰绳,可她又觉得那缰绳不稳,攥着缰绳的同时,又紧紧的抓着马鞍。
马鞍并不大,两个人坐上便有些拥挤,沈非衣身子微微前倾,从腰根部往上,便不曾与沈裴紧挨着了。
沈裴垂眸,瞧了眼两人之间的空隙。
他抓紧了马缰,然后用力夹起马腹,马匹便猛地跑了起来。
突如起来的颠簸把沈非衣吓了一跳,她身子因着冲力而后仰,直接撞向沈裴,与此同时,腰间顺势便紧紧的环上了一双手。
男人与她的后背紧贴,呼吸扫过耳侧,带着温热和低语,“温温,抓紧了。”
沈非衣一声惊愕过后的“哥哥”尚还未落下,便被一阵颠簸给吓的没了后半句。
那马跑的极快,她似乎觉得鬓上的步摇都要颠簸掉下,每一次下颠,耳铛也将耳垂坠的极为不适。
奔跑时,沈非衣身子因着上下颠的厉害,大腿与那马鞍碰撞着摩擦,不一会儿便带出些火辣辣的疼。
她想要躲开碰撞,可却又僵着身子不敢动,她甚至觉得随着颠簸,自己即将要从马背上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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