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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是真睡着了。

陆沉深呼一口气,给小兽人整理被压住的耳朵,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遗憾多些还是轻松多些。

景深醒来的时候,天色半黑,澄黄月亮在流动的云纱后,若隐若现。

他的第一反应是懊恼,觉得自己怎么睡了这么久,这下肯定得脖子酸头疼了。

但是却没有丝毫不适。

他晃了晃脑袋,恍然发现自己现在是兽型,正卧在睡筐的软垫上。

而睡筐,被放在饭桌上。

陆沉在他旁边,视线就在他身上,棕眸晦暗不明。

景深一愣,迷迷糊糊中,自己做了什么事,听见陆沉说了什么话,所有的回忆像潮水一样涌来,让他想要忘记也不行。

他赖在陆沉手里……

还咬陆沉……

大狼还哄他……

他猛的跳上睡篮边缘,想要拯救一下自己严肃认真的形象。

但是由于重心不稳……

篮子翻了。

正好把他整个儿扣在下面,只有兔尾巴尖露在筐外。

丢人丢大发了。

景深心如死灰。

陆沉没看到午觉睡晕的景深竟然是这般模样,着实愣住了。

但他立马反应过来,将篮子翻起,拯救出里面的小垂耳兔。

景深闭着眼睛:“叽。”

我只是一只普通的野兔子,没有智慧,不配是兽人,更不配是接受了义务教育的人类。

居然翻筐里了,还是在陆沉面前。

599丝毫不顾及自己宿主的感受,狂笑:“主人,我当值这么久,是第一次见到有人醉午觉!我也看到了,你居然咬陆沉哈哈哈。”

景深脑中是一片死寂,但是没忘记自己的身份:“叽叽。”

我就是个小兔子,我懂什么。

他曾经觉得自己离社死很远,但是没想到,万事英明,毁于睡午觉。

醉午觉么。

陆沉也觉得这样的说法委实新鲜,但是想到小兽人刚起床红扑扑的脸颊与迷迷瞪瞪的动作,又觉得这种说法很是准确。

不过现在不是讨论醉觉的时候。

他总觉得,如果现在不哄哄景深,他可能会留下极为深重的阴影,再也不会睡小睡筐,也会哄不好。

景深已经放弃自我拯救,就是兽型垂耳兔,团成一团窝在桌子的一边,就,很努力地降低存在感。

突然,温暖的,带着薄茧的大手抚上他,开始给他顺毛。

一下一下,节奏缓慢,力度适中。

大狼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觉得语言可能不如行动,而且就刚才景深窝在他手中,甚至不愿意挪进小筐的表现看来,景深应该很喜欢自己的手。

景深的确很喜欢,他自己的手心很软,而且指节纤细,看起来就很不大气。

但是陆沉不一样,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手背隐隐露着青筋,手心又温暖无比,是他最喜欢的一类手。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没办法让自己不回忆,筐子扣下来的一刹那,陆沉正坐在桌边,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救救命。

景深再次绝望的闭上眼,随波逐流地享受着抚摸。

陆沉也不说话,就一直给他顺毛。

他觉得在此刻,他能做到的也就只有这个了。

木屋中静默无比,陆沉只能听到景深略带急促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陆沉感受到手下紧绷的肌肉逐渐放松,小兔子被暂时顺毛。

他松了一口气,对景深道:“我去棚屋那里搬点东西回来,咱们今晚就睡这里好不好?”

小垂耳兔还是圆球状,静默无声,但是也没反对。

陆沉便知道这是同意了。

他走出去,把门给景深带上,对着外面的烈古兽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

在应激状态消退后,景深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

棚屋边,是陆无忧带着狼柏几个人,还带了松蓝松灰姐弟。

陆沉对二人印象不错,便点了点头。

这几个小兽人凑在一堆,点着火把照明,旁边摆的是麻绳网和铁钩之类的东西,陆沉差不多知道他们想要做什么。

他走进屋,拿上景深比较喜欢的兽皮,还有锅小凳子陶罐等零零碎碎,想了想,他又把门外的桑树分离开土地,放进空间里。

小兽人现在应该没有心情催生植物,所以把桑树带过去,吃点甜的应该心情会好。

陆无忧见他哥默许了动作,于是做的愈发开心,甚至在陆沉要走的时候扬起笑脸:“哥收拾好啦!”

陆沉嗯了一声,从空间里扔出一只切割好的羊:“一会你们自己用这里的灶台做着吃。玩开心。”又对着陆无忧道:“回来的时候,记得把彩纹鸟带过去。”

早就想自己做吃的的几只未成年兽人,齐声清脆脆应下。

其中以陆无忧最为感动。

他哥真是对他好好,没规定回家时间,就连他打算使坏也支持。

殊不知,他哥只是急着回去安抚,因为醉午觉而心如死灰的景深罢了。

松蓝松灰不常见陆沉,原本还有些防备,但看见他这么大方又好说话的模样,都忍不住夸了几句陆沉。

闲着也是闲着,陆无忧的手往树上装麻绳网,一面和松蓝松灰聊天。

话头转着转着,回到那只烈古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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