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昊、郭典带人上辕车,运载兵器向隘口另端行去;随行的数百精锐战死六七十人,伤了百余人,其余三百多人有的或多或少挂了些彩,包扎好后,骑马跟着主帅继续上路,而牺牲的士卒则当地火化葬掉。
郭玉滢见爱郎大胜归来,欣喜万分,虽然早有所料,但情之所钟,难免有所担心。
诸人听得前线回来的士兵兴高采烈地讲着敌军如何中伏、主帅如何带兵冲锋,中间不免添油加醋,说的神乎其神,仿佛刘禹辰如战神一般。
刘禹辰与强敌鏖战百十回合,双臂酸麻,衣甲尽破,身心疲惫,瞧见帐前佳人的芳容,心中一片安宁,勉强堆起了笑容,下马伸臂揽住郭玉滢,笑道:“有没有担心为夫啊?”
郭玉滢在张良、夏侯婴及护卫众目睽睽之下,被他蓦地一问,不禁俏脸晕红,羞涩地点了点头。
“虽然担心你,不过料知夫君大人智勇双全,屡战屡胜,倒也不真的担忧咱们会输的。”
“你倒是很信得过我啊!”刘禹辰笑了笑。
郭玉滢看到他身上不少口子,关心问道:“夫君身上的铠甲被割破数道口子,没伤到皮肉深骨吧?”
刘禹辰摇头道:“放心吧,我比别人更珍惜自己的生命,如果我不在了,谁又来爱护你呢!只是这场仗打得太过猛烈,若非敌军接连中伏,先怯了几分,士气不强才让我军有机可趁,冲垮了对手,否则以硬碰硬,恐怕此刻这里的人都被屠戮,再没有站着说话的机会了。”
郭玉滢听得心有余悸,不禁恍神深思,亦觉得适才血拼的险恶。
接下来,继续赶路了;一些伤者都坐上了平板马车,拉着一车车伤员上路,刘禹辰不让丢下任何伤员,除非特别严重,寄宿在路过的村野农户家休养,找乡野郎中治疗。
大队伍浩浩荡荡向广陵郡的东阳县进发。
张良、夏侯婴与刘禹辰并骑而行,前者为刘禹辰讲解着广陵郡各处的地理形势和民俗盛产等,忽地问道:“沛公,适才听夏侯婴将军讲,本来诱敌深入,可用滚石弩弓对付追兵,这样减少伤害,为何你忽尔带兵冒进,与敌人硬拼了起来?”
刘禹辰向后者瞧去,夏侯婴尴尬一笑,无置可否,别说是他,就连运筹帷幄的张良,此刻也不明他何以性子偏激了些,中途弃智斗力,伤了许多精兵。
樊哙、张云骑马在后,侧耳细听,也想知道其中原因。
刘禹辰耸肩一笑,叹道:“事先备好的精兵只欲阻截追兵越防而已,未必想过大功干戈硬挡敌军,只是当时形势有变,别说苍头军与郭府家将,便是连我也为敌军威势所震慑,若是避其锋芒固然是好,却非长宜之策,试想项羽败走后焉能心折,倘若下次再战势必激起对方力拼的信心和狠劲,交兵时没了怯意反而利敌不利己。
“再者敌军太过勇猛,若不消灭那股嚣张气焰,旁人岂能甘心城服,只道我义军徒有虚名,以多凌少,假如不以身犯险,日后苍头军与郭府的人还怎么敢挡敌,不望风而逃才怪,将士们的血不但没有白洒,而且意义深远。”
张良与夏侯盈各自点头,方知其中关键之处,在领军打仗方面,几人所知自然远不及刘禹辰了,不由更加敬佩他的胆略与智谋。
陈婴派先锋早一步回县城通报,城中义军与百姓闻讯迎出城外,情绪高涨的夹道欢迎沛县义军的到来。
陈婴之母先前担心陈家从无贵人,福泽不够,不让其子称王,而是希望他依附强权,进可封侯,退可安己,今时见刘禹辰来东阳收编苍头军,大为称意,不住叮嘱陈婴要尽力效忠沛公刘禹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