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蔡王打算怎么办呢?”钟离昧面带微笑看着穆晨。
穆晨捏着下巴,作出一副沉思状,过了一会才皱着眉头说道:“看在我们曾经一起打过秦军的份上,我就不让九江王赔偿太多战争赔款了,大家都不容易。”
穆晨的话一出口,坐在他对面紧张的看着他的英布稍稍松了口气,他怕的就是穆晨突然狮子大开口,要他对蔡国这次遭受的损失进行赔偿。
“你们都知道的,养一些老弱妇孺真的很不容易。”穆晨的话并没说完,在英布刚要松口气的时候他又接着说道:“我算了一下,一户人家,若是想要日子过的好一些的话,从他们青壮时期到老死,需要花费十多万铜钱,而几千阵亡将士家眷加起来至少也有一万多人,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支出啊!嗯,这个数目太庞大了,九江王帮我承担百分之一算了,赔偿每个蔡军阵亡将士一万铜钱好了!”
“穆晨,你不要欺人太甚!”英布一听穆晨说要让他赔上几千万个铜钱,心中自然不肯,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目瞪着穆晨:“你们的阵亡将士家眷要抚恤,难道我们九江军阵亡将士的家眷不要抚恤?你们可是杀了我们近十万人,这是一笔多大的开销?你帮不帮我支付?”
“我靠!”穆晨也是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英布的鼻子骂道:“九江王,你丫的还真是不要脸到令人发指了!战争谁挑起来的?你们来打我们,我们还能不朝死了的干你们?我的兵原本老老实实呆在蔡国,没招谁没惹谁,你们突然发起进攻,让他们丢了命,他们冤屈!你那些兵,别说死了几万,就是死一百万也是活该!谁要他们没事吃饱了撑的来蔡国惹事?宰了他们只当是宰了几万只猪,还要老子赔你钱,老子陪你媳妇睡一夜还差不多!”
“好了,好了!”钟离昧见穆晨和英布吵了起来,看样子大有拔剑拼命的架势,连忙劝阻道:“我们这次是来商谈停战,二位大王如何又吵了起来?莫非还是嫌双方将士血流的不够多?还想再打上几仗不成?”
穆晨和英布听钟离昧这么一说,双双忿忿的坐了回去,俩人目光相交时简直快要摩擦出耀眼的火花。
钟离昧见俩人不再吵闹,心中稍安了一些,对坐在穆晨对面的英布说道:“九江王也许还不知道,项王刚封了蔡王为王,另外还划了几个城池给蔡王,这一次你们双方混战,依我看可能是其中有些误会,我做个主,赔款就算了,都是自家兄弟,但是九江王得要把曲阳割给蔡王,当然,这也是项王的意思。”
英布被钟离昧一番话说的一愣,连忙反对道:“我们九江原本地域就不宽广,如今再划出一座城去,实力不是自此大减?”
钟离昧还没来及说话,穆晨冷笑了两声,对英布说道:“我若是不把阴陵还给你,你岂不是连着失了两座城?”
英布脸色变了变,拳头重重的砸在面前的桌案上,他凶狠的瞪着穆晨,不过却没有说出话来,蔡军虽然已经从六安外围撤走,但还有着随时将六安再次围困的能力,这时候若是真的闹了起来,对他是没有丝毫好处的。
穆晨见英布不说话,张开巴掌猛的拍在面前的桌案上,“腾”的一下又站了起来,怒目瞪着英布说道:“九江王刚才在我面前砸桌子是什么意思?莫非你想要破坏和谈继续与我蔡国对阵不成?”
自从英布进了正厅以来,穆晨就没给过他好脸色,刚才还因为战争赔付俩人差点又再打起来,这回居然又借着英布砸桌子的事把破坏和谈的罪名一股脑栽到英布的头上,把英布问的顿时语塞,颓然坐了回去。
英布并不是没有火性,而是这次与蔡国一战,他已经损兵折将,九江军早已元气大伤,军队士气也无法支持与蔡国继续作战,刚才与穆晨大吵时,他已经暗自后悔没有克制住火性,在穆晨说他想要破坏和谈时,他虽然心中恼恨,却不敢再与穆晨翻脸。
钟离昧见二人刚一说话,气氛又顿时紧张起来,连忙起来拉圆场对英布说道:“九江王,项王之所以把曲阳拨给蔡王,主要是因为曲阳距离蔡国都城下蔡太近,若是蔡国也有座城池在你的六安城附近,你是不是也会不安心?何况只要拨出这一座城,项王也会劝阻蔡王不再找你索要赔付,这笔账你应该能够算的清楚!”
英布紧锁着眉头没有说话,显然是他的心里并不认同钟离昧的说法,只是如今势不如人,打又打不得,赖又赖不过,只得重重的叹了口气,把头扭向一旁,默许了项羽的决定。
钟离昧大意了,英布扭过头时,他松了口气,和谈看来是已经促成了,但他并没有注意到英布在把头扭向一旁的时候眼睛里闪过一抹怨毒,也正是他的大意造成了将来不可收拾的局面。
英布紧锁着眉头没有说话,他只是背过脸不去看钟离昧和穆晨,每看他们一眼,他都会感到这一次他是被钟离昧诓进了穆晨早已设好的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