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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她总是仰视他,乖巧得像个黯淡的影子,很少有主张,从不反驳他,更不会拒绝,没有脾气。

这才给了他自以为是的机会。

结果把人气跑了,她有了别人,他后悔。

的确是活该。

离不开她的那个人明明是他自己。

沈棠初把汤端到桌上,轻轻扯了扯傅柏凛的衬衣,那张娇俏生动的脸故意垮着,冷冷道:“就用这个喝,不许剩下。”

颇有点女主人的架势。

傅柏凛眸光柔和,很配合地坐下:“好。”

他拿着粉色小勺喝汤的样子竟然有些乖。

还有意外的反差感。

沈棠初忽然有些想笑,还是努力忍住了。

她撇开脸,不想在他面前开怀的笑,好像他们已经和好了似的。

喝到一半,傅柏凛冷不丁地问:“粉色的,是你用过的吗?”

沈棠初:“就用过一次,洗干净了的,你要是嫌弃那就……”

“很甜。”他看了眼她,眸中有种莫名温柔的光亮。

语气低沉而正常,仿佛只是在评价汤的味道。

沈棠初却被他那眼神晃了一下。

忽然心慌。

她咬了咬唇,避开他的视线,兀自朝玄关的方向走:“你慢慢喝,我走了。”

傅柏凛:“明天还来吗?”

沈棠初顿了下,刚要拒绝。

却听见他淡然却不容置疑的声音:“我等你。”

……

从傅柏凛家回到医院的第二天,沈棠初就住回了家里。

梁今韵这一次被吓得够呛,把家里的佣人里里外外都查了遍,恨不得祖宗三代都查,生怕遇上个有案底的。

包括集团里的所有员工,全都来了个彻查。

最后还真找出了几个底子不干净的,也不知道是怎么混进集团来的。

母亲很震怒,直接炒了人事总监,听说他被解雇那天,表现得很是愤愤不平,一副受了天大冤枉的愤慨。

梁今韵说:“你是不是冤枉,警察自然会查清楚。”

臧罗这样的人都能被招进来,他怎么说都脱不了关系。

人事总监前脚从集团离开,后脚就被带去警局喝茶。

就连沈棠初,她醒来后录过一次口供,那时状态不好,迷药的效力还没完全过去,警察问一个问题,她要反应好久,有些细节还记不起来。

梁今韵看她那样子很心疼,就请警察等她完全恢复了再问口供。

这一次过程很顺利。

警察只问了关于臧罗的几个问题,基本就是在病房问过的那些。

只有一个问题让沈棠初格外在意。

警官问:“如果让你猜,你感觉臧罗的同谋是什么人?”

沈棠初愣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警察也没说什么,只笑了笑:“没事,我们就是觉得奇怪,对方似乎对你和傅先生的情况非常了解,目的也很直接,他很确定绑架你就能引出傅先生。”

臧罗醒来后什么都不肯说,咬死了这事是他一个人策划的。宁愿多坐几年牢。

沈棠初有些担心。

那个人越神秘,就越是危险,像个不定时炸/弹。

她敷衍地笑了笑:“这我真的不知道,毕竟我跟傅柏凛其实没什么关系,可能他误会了什么。”

那位年纪较轻的女警却是神秘一笑。

沈棠初离开前去了趟洗手间。

刚进隔间,就听见有人走进来,伴随着两个女警说话的声音。

“那位沈小姐好像很多事都不知道,要不是何队在,我差点忍不住要多嘴告诉她!”

“是嫌疑人打电话说的那句吗?”

“对对对!嫌疑人说绑了他最在乎的人,傅先生马上就想到沈小姐了!”

“虽然他们退婚了,可这就是爱情有没有!”

……

沈棠初默默垂了眸。

直到两个警察小姐姐磕完“豪门爱情故事”离开,她才慢慢走出去。

她好几天没去傅柏凛那儿了。

原本是想着,那破保温盒她也不打算要了。

可她扪心自问,在那一刻,她心里很难没有一丝动摇。

傅柏凛最在乎的人真是她吗?或者说,冷漠如他,真会有最在乎的人?

沈棠初不愿深想。

她曾经试过暗恋的苦,过度解读对方的一个眼神,只言片语,最后放大的只有无尽的失望。

一念地狱。

可平心而论,傅柏凛近来的确怪得很。

他那些举动,要说完全没有一点男人对女人的心思绝不可能。

她可以装傻,但也不至于那么天真。

是吃醋或者占有欲,也许两者都有。

这很正常。

小时候,家附近有只漂亮的小野猫,鸳鸯眼,纯白长毛,像只落难公主,沈棠初很喜欢,经常喂它,但梁今韵对猫毛过敏,不准她带回家养。

后来那只猫被一个邻居哥哥带回去了。

沈棠初只有去哥哥家做客才能见到那只猫,可猫已经不认识她了,只肯给它的小主人摸。

她就觉得很不舒服。

在还不懂得吃醋和占有欲为何物的时候,她就无师自通这项技能了。

她家皇太后从前对傅柏凛颇有微词,退婚后他忽然成了乘龙快婿。

纵然是他也不过是芸芸众生,逃不过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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