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语气温和道:“别客气了,吃吧。”苏老婆子拿了两个软乎的馒头,黑印的自己留着,另一个干净的给了自家老头,她才吃了一口,又想起了石头,于是边咽馒头边冲屋外喊道:“石头,快进来吃好东西。”
石头进来了,他嘴里塞满了馒头,说不出话来。
苏老婆子看他正在吃,一下子就高兴了起来,她看着苏玉,笑声了一朵花。
馒头渐渐的减少,他们的肚子也饱了起来,苏玉等人也吃了两个,馒砂跟面饼合着不少,所以还算够吃。
石头忽然惊叫一声:“糟糕,锅里的野菜还在煮呢,我得把柴拿掉。”不然野菜会糊的,这样就不能吃了,他一下子窜了出去,往厨房去了,虽然说吃饱了,可好不容易挖到的野菜也舍不得扔。
吃完饭,就该商量正事了。
苏玉问苏老婆子两人:“你们今后有什么打算?家中的地没了,以后靠什么吃饭?要去三叔那里吗?”
苏老婆子跟苏老头犹豫不决,还是苏老婆子一咬牙,说道:“你将石头带到州府去,交给你三叔,若他有法子,就让他给石头找个师傅,学门手艺,不管是木匠泥匠,打铁的,都行,辛苦没关系,只要能学出来,这都不算啥。”
苏老婆了说完,又看了苏玉一眼,说道:“你们之前住哪,若是过得不好,也去找你三叔吧,你三叔虽然是个精明的,可现在你们爹娘都没了,他不会弃你们不顾的。”
其实她看得出来,二妞过得比她好,可是跟二妞在一起的那两人她摸不清底细,也不是是不是是债主?
她打心里觉得,二妞再怎么能干,能护着弟弟不挨饿就很厉害,这法自个的钱,是挣来的还是借来的,说不准。
不怪她这样想,一个女娃子,除了绣花能得点钱,还能干啥?浆洗,或是厨娘?二妞这样小,当厨娘别人可不会要,毕竟,做饭这种事,得熟能生巧才行,瞧二妞的模样,还似半大的孩子,别人也信不过啊。
苏玉听到苏老婆子为她着想的活,心里舒服不少,若是这样,她可以等事情完了,将苏老婆子三人接过去一起住,只要苏老婆子不惹事,养他们倒花不了多少银子。
不过,这事苏玉并没有说出来,人性最难测,还是再观察一顿时间为好,于是,她说道:“爷,奶,要不这样,我们有辆马车,我们要去邻县,既然石头要去三叔那,我们就送他们过去,至于你们,也跟我们一起走吧,我找人借几两银子给你们看病,你们暂时住那,等石头到了三叔那,我再……”
“我不要。”石头大声的打断了苏玉的话,原来,他在熄了火之后便过来了,一进来,便听到了苏玉说要将他送走的话,他不走,他要跟爷活一起过,三叔再亲也有自己的家,他不要寄人篱下,不要。
村里以前人个孩子爹娘全死了,然后跟着大伯住,那孩子过得猪狗不如,日日吃不饱,天没亮就得干净,冬日也没个厚衣服,结果,活活给冻死了,这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石头都忘了那孩子的模样,可他记得这事。
他不要跟着三叔一家过,他不要。
苏玉没再说了,只是看着苏老婆子。
苏老婆子红着眼跟石头道:“不行,你必须去,我跟你爷没本事,也没钱,你只有去了你三叔那,他才会想法子让你去学手艺,这事就这么定了。”
苏老头也很坚决:“对,石头,这可是你的前程,这事长辈说了算。”
石头哭道:“我要跟你们一起过。”他抹完泪,看到苏玉,眼睛一亮,嚷道:“二妞姐跟小宝不也在吗,咱们一起过,五个人,总能活下来,你们不是说三叔住在岳家吗,他自个都艰难,哪里顾得上我们。”
苏玉实在是不忍心,不过她终究还是没将自己的小吃食说出来,她说道:“这样,咱们一块走,去邻县,到时候我借些钱,留给你们,你们先在那住着,先将身子养好,之后的事等到了那再说。”
苏老头直摇头:“不成,养病,租房子住,那得费多少钱啊,咱们如今可是连一文都拿不出了,不成不成。”
徐师傅忽然开口道:“这位老哥,你们不是被人逼债吗,我们都要走的,你们老两口若是留在这,又没银子,那些人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呢,那些本来就是个黑心烂肚肠的,你们若是因他们丢了命,可是不值得很。”
苏老婆子跟苏老头脸色一变,身体都僵硬了起来。
石头也劝道:“爷,奶,你们不走我就不走,要死咱们一块死。”
直到此时,两老口才松了口,一辆马车确实有些挤了,挤就挤吧,这样正好暧和,屋里的东西过了水,又潮乎乎的,被子也是,实在是没什么可带的,马车满了,也带不了东西。
石头甚至还想逞那锅绿油油的野菜汤,苏玉拦着,不过后来,石头趁苏玉不注意,悄悄的用葫芦用野菜汤装下,一块带走了。
真让人哭笑不得。
苏玉等人收拾好东西,很快就离开了苏家村,就在他们走后没多久,张家村的人拿着家伙找过来了,可惜扑了个空,他们一脸晦气的走了。
苏玉等人倒是走得及时。
倒是栓叔一家,后来去山下的屋子,发现没人,这才想起那辆古怪的马车,后来栓婶才忆道:“说不得是老苏家啥人回来了,将苏老头三人带走了。”
栓叔点头道:“谁说不是呢,那不要的庄子又使了人来,这一次,还将了不少要债的地痞,若不是他们走得及时……”想想真是一阵后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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