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陶湘与众人一一道别的时候,知青院的门口传来骚动,王毅军来了。
大家都知道陶湘和王岗屯的王毅军有过一段,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但眼下陶知青生了怪病,这场婚事看着就要作废了。
见王毅军进门,其他人饶有眼色地退了出去,给两人留下单独讲话的空间。
陶湘依旧靠在床头,声音沙哑透着虚弱:“我以为你不会来见我了,咳咳……这次多亏了你,好像每次我都要麻烦你。”
王毅军动了动唇,他本想说你可以一直麻烦我,但还是忍下了。
“不要说话,你需要静养。”王毅军的嗓音竟比陶湘的还要暗哑,他将手里带来的包袱放在陶湘床头:“我给你带了一壶羊奶,你在火车上喝,对你的病有好处。”
“回去了就好好养着,多吃些清淡的……”
陶湘始终静静地听王毅军念叨着,她想,自己总归是辜负了这个好男人。
末了,王毅军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绒布,布里是两个金镯子,他犹豫了一会,竟拿着镯子往陶湘的手上套。
不一会儿,推脱不得的陶湘雪葱般白嫩的腕间便挂上了两只金镯,璀璨得耀眼,像是男人沉甸甸的心意。
“这是我娘给我的,让我给我未来的妻子,可我觉得只配你戴。”王毅军说罢,便起身大步往门口走,背影看着像在逃。
他怕被陶湘拒绝,一步也没有回头,很快就消失在了门外。
这竟是陶湘在未来十年里最后一次见王毅军的画面,决绝又充满温情。
陶湘回南方的当天,正是顾同志与魏颖举行婚礼的时候。
顾魏两家实力相当,婚宴办得很大,许多军部名流都特意赶往中北部军区参加婚礼,而顾景恩作为顾军长的独子不得出面招待这些叔伯长辈。
婚宴过后,也由他一一将这些长辈们送出军区大院,也就是在此时,顾景恩意外在几个守卫的闲谈中得知陶湘来过的消息。
“那个姓陶的漂亮小姑娘怎么没来了?”
“谁知道呢,已经好久没看见了,之前不是几次三番说要找顾……”
看着出现在他们眼前的顾景恩,几人不约而同闭上了口,因为男人的脸色黑得似要吃人。
于是当天晚上,女方的夜请宴里,男主角却始终没有出现。
顾同志买了最近一班的火车票火速赶回北方,丢下了等他吃饭的两家人,去见心心念念的陶湘。
可惜一切都晚了,北方佳人已不再。
终还是陶湘回了城,顾景恩娶了妻。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终于要写十年后了!现在努力日更到完结
下一本预备开《末世之疫病世界》,是耽美文,耽美的收藏要求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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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十年后, 香港尖沙咀
刚在陶氏中央商务区新大楼开完招商会议的陶湘接到了来自陶家的家书,信是陶光荣写的,在路上邮寄了三个月才到, 说陶家叔婶的身体越发不好了,让她快些回家探视。
低头读着这封信的陶湘面容温婉丰熟, 穿着一身合体的套装西服裙,身姿婀娜曼妙, 颇有些成功人士的气质。
事实也确实如此, 如今她是整个香港地区拥有房产地皮最多的人之一,人送外号“小楼王”。
她的鹊起在香港业界是项传说, 谁也不敢想象,就是这么一个来自大陆的女人竟会在短短十年内,凭借着独到的眼光投资无数国内外新兴企业,持股回本后又毅然决然于香港创办下陶氏地产,至今声名大噪。
陶湘放下手里的信, 圆润纤细的指尖低垂,薄薄的几张信纸夹在指间, 更衬得指根葱嫩如玉。
她站在新cbd大楼的顶端俯瞰整个城市, 底下入目的商业区广场与周边几个商品房小区,还有旁边邻座写字楼大厦都形成了属于她的庞大地产帝国, 至于其他区星星点点的商铺房子就更别提了,多如牛毛。
以前这里只是郊区码头,陶湘刚偷渡到香港的时候根本不敢相信这个乱糟糟的小破地方是她印象里的尖沙咀。
后来她卖了空间里积攒的无数珠宝首饰,用那些钱去投资一些后世赫赫有名的企业, 在里头占得不少股份,分红回本后又趁便宜买下地皮翻造高楼,一下子就带动起来周边的经济,比既定的香港发展轨迹领先了十数年。
在香港投资者眼中,她就像匹独角兽,可以点石成金。
前大楼的积累起立花了陶湘整整八年的时间,而新大楼仅用了两年,两座大厦并称尖沙咀双子星,成为了标志性建筑,但同时陶湘囤地圈楼的成绩也止步于此。
作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外来户”,哪怕陶湘入了香港户籍,但是在老一辈香港本土财圈中依旧瞧她不上,还模范她发家的路子,将整个香港的土地房产哄抢一空,提前进入炒房时代。
陶家寄的这封家信来得巧妙,正值陶湘在香港的房地产事业受到桎梏,无法发展成更大的时候。
一晃十年已过,她想,是时候回去了。
至于手头的这么多产业完全可以靠专业经理人团队替她打理,她只需季度查账收租就好。
几日后,处理好所有事宜的陶湘携带通用银行账户内大量流动资金坐上了通往大陆南方的飞机。
此时国内文/革刚刚结束,经济建设百废待兴,交通贸易的航道初打开。
刚落地的陶湘看着眼前破烂泛黄的街道,感觉从发达城市回来的自己像是再一次穿梭了时空隧道,梦回1977。
十月,南方已是初秋,肃杀的夜风夹杂着梧桐落叶撒了一地。
走到火柴厂家属院门口的陶湘无疑是引人注目的,她虽然年纪已过二十九,但因这些年没吃过什么苦头,保养得也好,瞧起来仍是二十出头的鲜嫩模样。
她的衣品自然也是极佳,价格不菲的纯黑风衣勾勒出不盈一握的纤腰,双腿雪白修长,米色行李箱安静搁在脚边,看着像是画报上的模特走下来了一样。
恰逢火柴厂傍晚下工,家属院里不少以前陶家的老乡邻正走在路上,蓝衣黑裤灰扑扑的他们认出了陶湘,不约而同露出惊讶的表情:“这不是陶家的湘湘吗?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