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川,你怎么还不睡?”夜里江泯被魏川翻来覆去的动静吵醒,迷迷糊糊地问道。
“睡不着。”魏川翻身面对着江泯,“要是实在没办法,我就去我二叔家一趟,看能不能借一点儿。”他二叔魏福临跟他并不是直系亲属,只是同族,就住在颍州城里,生意做得很大。
“先睡吧,明天再说。”江泯伸手帮魏川拉了拉被子。二人睡下。
早上起来,魏川跟江泯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去一趟他二叔家,江泯原想陪他一块儿去,魏川却说他一个人去就好。
“爹,我陪你去吧!”两人刚商议好,魏初阳突然出现在厨房里。刚刚他们说的事情魏初阳听了七八分,让他爹这个年纪低声下气地上门去求人,想想就不忍,他现在没有能力解决他们家现在面临的窘境,但起码得跟他爹和阿么站在一起。
“你去**什么!”魏川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就让孩子陪你去吧,店里我看着呢。”江泯却是站在魏初阳这边。
没办法,魏川只得答应了。爷俩仍旧是赶着马车进了城,将车停在魏府门口,魏初阳很积极地去敲了门,惹得魏川斜眼看了他一下。
“你们找谁?”门开了,一个家仆探身问道。
“我找你家老爷,你就说他的侄子魏川来看望他老人家了,劳烦!”魏川上前一步,回道。
“我去通报一声,你们先在这儿等着。”那人说着把门关上了。
在门外等着的时候,魏川显得有些拘束,他没来过他二叔家几次,他是家中独子,当初他爹和阿么过世的时候,还是这个二叔搭了把手,不过从魏福临搬到颍州城他们就少有往来了。平日里不见亲近,难得来一次却是为了钱,魏川想想就觉得臊得慌。
“爹,你别担心了。要是这次二叔公愿意帮我们,我们承了这份恩情,以后总有报答的机会,若是不成也没关系,我们再想想其他办法。”魏初阳开解道。
“唉。”魏川没说什么,只是叹了一口气。
两人等了一会儿,那家仆又开门出来,领了他们去大堂坐着,有下人上了茶水,主人家却是还没到。他们来之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这会儿倒也不见急躁,就坐那等。
“方才我听下人说侄儿来了,还道他胡说呢,不想真是侄儿你。”门口传来一个爽朗的声音,伴随着一阵脚步声,一个裹着绫罗绸缎的中年哥子在下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颍州城离白水镇也远不了多少,合该多走动走动,侄儿莫不是怪我和你二叔未曾去镇上看过你吧?”林琯在上首坐下,从进门脸上就一直带着笑。他身材丰腴,皮肤白皙,要不是眼角堆积的皱纹,魏初阳还以为他比他爹还小。
“二叔么说笑了,魏川这么些年也没常来看望二老,叔么不要责怪才是。”魏川站起来回话,魏初阳也跟着站起来。
“呵呵,哪儿的话!”林琯夸张地笑了两声,把视线落在魏初阳身上,“你的孩子吗?今年多大了?”
“回叔么么,我十七了。”在这个世界,么么是称呼爷爷的夫郎的,也可以用来称呼与爷爷同辈的人,一些有地位又上了一定年纪的哥子有时候也被人尊称为么么。
“长得倒是比你爹年轻的时候俊俏,是随了你阿么吧?”林琯说这话的时候眉毛挑了起来,语气略带讽刺,似乎是对魏初阳他阿么有什么意见。
“有人说我像我爹,也有人说我像我阿么,就不知叔么么怎么看了。”魏初阳随口答了一句。林琯也没纠缠于这个话题,转而又笑着招呼两人坐下。
“怎么不见二叔?”魏川憋到现在才问道,他跟林琯算是有些过节,借钱的事他是一点把握也没有。
“今天来了几个生意场上的朋友,老爷正接待他们呢。我听说你来了,这不急急忙忙赶过来,怕让你们久等。”林琯喝了口茶,继续道,“你看我现在也没时间好好招待你们,你要是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我跟你二叔能帮的定然不会推辞。我们魏家四离五散的,近傍有个亲戚也属难得,你说是吧?”
魏初阳刚想开口说话,却被魏川用眼神制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