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松,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痛恨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成栋慢慢的说道。
李若松紧紧握着成栋的手,没有说话,他的眼光则一直跟随着那位即便身处囚车,也分外
挺拔的身影,那是他儿时起便极为崇拜的人,直到再也看不到霍战的身影了,李若松才语气坚
定的说道:“他会后悔的。”
“军人就该上战场,哪怕死也该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这种死法,对军人是最大的侮辱,英
雄末路美人迟暮,若松,你说,霍将军会不会后悔,他会不会觉得不值?他最爱的女人死了,
最重要的家人死了,最在意的荣誉死了,最想保护的背叛了他,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很蠢,一生
征战落得如此下场? ”成栋觉得很迷茫,再这样一个时代,他做得再多抵不过上位者一个莫须
有的罪名,何苦,何必。
“将军不悔,亦无悔。”李若松轻声说道。
“也许吧,不悔也应有怨,大楚,根烂了,若松,咱们回去吧,回家,以后都别参与这些
纷扰,咱们就在刘家沟安安静静的过日子,好不好? ”成栋有些心灰意懒,他本来就不是有野
心的人,他只想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守着自己的家人,哪怕平淡一些都行。
李若松看着成栋的眼睛,摇摇头,缓慢却坚定的说道:“夫郎,赤子抱金。”
成栋一下从自己的负面情绪中惊醒,他们现在所做的一切总有瞒不住的一日,学堂什么的
都先不说,但就他发明出来的那两样东西就足够让他以及他所在意的人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他们现在却是如同幼儿行于闹市怀抱黄金,有着令人觊觎的巨大财富却没有能够守护的绝对力
量,结局会如何,用脚趾头想都能明白。
“若松,若杉将来若是变成这样,咱们亲手结果了他,如果,咱们能够活到那个时候。”
成栋说道。
“好,若有那一日,我亲手结果了他。”李若松应下了这个要求。
成栋点点头,低声念道:“功业未及建,夕阳忽西流。时哉不我与,去乎若云浮。朱实陨
劲风,繁英落素秋。狭路倾华盖,骇驷摧双辅。何意百炼刚,化为绕指柔。”
李若松揽着成栋的肩膀,说道:“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将军义尽,所以仁至,自今以后
,将军无愧。”
成栋也不知是听进去了还是没有听,夫夫二人静静的站在那里,所有的人都没有离开,没